天山脚下一场雨落,然后继续飘雪。
嘴上说着惭愧,白发青年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显然也只是说说。
“我一直很好奇。”连老抬头看着最后一滴雨打在无形的屏障上,然后开口:“你这个家伙怎么就能一直这副模样呢?六十年前就是如此,六十年后依旧如此,似乎除了声音完全没什么变化!”
白发青年似乎对这种问题颇为不屑,虽然并没有在脸上流露而出,但也没有回答连老的问题,而是收了伞,抱拳又向连老行了一礼,脸上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而又似乎因为很久没有笑过,这抹笑容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很是诡异:“还要谢谢你做的那件事,不然我怎么也没有手刃陈风云的机会。”
此言落下,虽然没有再次化雪为雨,但许离眉头猛地上挑,连老眼眸中忽然绽出无限光彩,深邃的瞳孔里面复杂的令人分不清是什么情感。
雪山脚下的空气中忽然出现了无数条极细的线,雪花诡异的静止在空中,然后在刹那间被湮灭成最细小的粉末,消失不见!于是似乎放晴了一般,山脚下空明一片。
青年什么都没做,只是轻轻咳了一声,顿时天地间剑意大作,与之前连老的无数道杀意相撞,无声化作虚无!
白发青年抬起头,看着连老,僵硬的脸上继续保持着那一丝诡异的笑容,然后他看向连老身后的许离,露出嘲讽的神情:“不知光明殿主可还有什么指教?”
许离闻言不语,依旧只是安静的站在连老身后,仿佛白发青年的那句话不是说与他听的。
场间陷入一片沉默,白发青年收回目光摇了摇头,叹息道:“想来二位不愿去天山上坐坐,那我就回去了。”
说罢,转身就向天山上而去,头也不回。他的双手背在身后,那柄纸伞被他横握在手中,闲庭信步般向着巍峨的雪山走去。
就如同他莫名其妙的从山上下来一样,白发青年莫名其妙的消失在山脚下,天空中又有雪花飘了下来,隐隐遮住了已经行至半山腰的那个人影。
连老很平静的看向面前巍峨的天山,没有再去看执伞漫步的青年,似乎在仔细地端详着某些当年的痕迹是否一如。一直没有开口的许离,向前半步。
“走么?老师。”
“走。”
“去哪?”
“摘星楼。”
葬雪城灯火通明,京都朝阳此时自然也没有入眠。皇宫在朝阳城的正中央,森严而肃穆,在皇宫四周散落着王公贵族的宅院,在一间面积颇广的府院的厅堂之上,站着几位衣着华贵的青年男女,他们极为恭敬的站着,略微低头的面对着主坐之上那位中年人,神情似乎都有些激动。
“今年你们几人都到了该出去历练的年纪”主座上的中年人端着一杯茶轻轻品着,有些随意的对站在他面前的青年们说着
“去吧,四座学院随意挑,在那些学院里倒也还是有点东西能学到的,别给我梁家丢人就是了。”中年人说完挥了挥手
几位年轻人点头应下,安静的退下,隐隐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到激动之色,梁家家主,家中年轻一辈若非出类拔萃,根本见不到这位大人物。
中年人看着屋外的夜色,自言自语:“也不知明年的试剑会将会是一幅怎样的场景。那些天才们在摘星楼又能上去几层呢?”
“自然是要登顶的”一位白衣女子走了进来,青丝垂腰,如玉一般的容颜让人找不出半点瑕疵,眼眸如水一般澄澈,白衣飘飘,宛若天女。
梁家家主露出一丝宠溺的表情“月儿,那楼可不是那么好爬的。”
“既然有人行,那我就可以。”白衣女子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但言语之中却显得颇为自信。
梁家家主摇了摇头:“先想想明年试剑会吧,苏家那个用刀的小子可不比你弱多少,唐家、秦家这一代也都不弱,更何况还有皇家的那位。”
白衣女子的眼睛微眯,弯成月牙的形状,可惜脸上并没配上笑意,不然不知会迷死多少情窦初开的少年。
“那,等着看就是了。”留下这一句简单的话,被称作月儿的女子直接转身,向着屋外走去,一边行走少女一边随意的说着:“我在家里待得有些烦,所以和那些家伙一起去学院里散散心。”
梁家家主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叹息道:“骄傲一点确实没什么不好,不过你和当年那位还是差的太远啊!”
听到这句评价,白衣少女在门口站定,却没有回头:“他十六岁才到通玄境,我十五岁就入了通玄境,如今更是站在了灵境的门槛上,我怎么会不如他?”虽然少女语气很平淡,但任谁都可以听出其中的愤怒与不甘。
似乎想到那些风华绝代的人物,梁家家主难得的陷入了深思之中:“听闻十年前那个夜晚,他在长安街上连破三境,就连龙明宇都没拦住他。”
听到这里,白衣女子不由挑了下眉,不甘与愤怒也都尽数化作惊讶之意,其余人可能不知道龙明宇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因为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人敢这么称呼他了,不过她毕竟是梁家年青一代最杰出的的人,当然知道龙明宇是谁,那可是比家主还要了不起得多的存在!所以她不得不承认:那位陈渊确实很了不起。
“可惜陈家除了陈渊都死了,陈渊也不知去处。”梁家家主很是感慨:“若是陈家的年青一代能活到现在,或许你不会有任何骄傲的资本。”
“陈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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