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终于开席。
谭大爷谭志成见主桌上许梁尽捡着筷子挑菜吃,也不多说话,有心要缓和谭家和许梁的关系,端起酒杯来到许梁身边,举杯示意道:“许大人,我听说许大人最早制作皂膏,如今舍弟也弄出个谭记,日后说不得与许大人的梁记要有所竞争,若不小心有所得罪之处,还请许大人大人大量,不要怪罪。”
许梁咽下口中的腌制鸭舌头,端起酒杯与谭大爷轻轻碰了碰,微微笑道:“谭大爷说得哪里话,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谭二爷能将谭记红红火火地办起来,说来也是谭二爷的本事。许某只有佩服,哪里说得上怪罪。”
“如此,那就多谢许大人了。”谭大爷笑道。
谭二爷也端了个杯子摇晃着膀子走过来,嘻嘻笑道:“许大人,谭记皂膏售价定位可是只有四文,不知梁记价格上面会不会也有所调整?”
许梁哂然一笑:“梁记自出厂到现在,一直便是五文一盒,童叟无欺,诚信经营,断没有因为市面上多了个谭记就凭白降价的道理。”
“哈哈,谭某就知道许大人是个硬汉子,真男人!”谭二爷伸出了大拇指,夸道,内心里却冷笑不止,不降价,梁记就等着积货成山,关门大吉吧。
谭记宴会结束后,谭家两兄弟亲自送着建昌县衙一众官员离开。待两人回到正堂里,收礼的门子拿了封红信封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二爷,这个礼封里面什么都没有,是个空信封!”
“嗬,这年头还真有吃白食的啊?”谭二爷听了,笑着跟大哥说道,“谁的啊,这么没规距?”
“是……是许主簿的!”
谭二爷噎了口气,惊问道:“谁的?”
“禀二爷,是建昌县衙门里主簿许梁许大人的!”门子这回大声说道。
谭家两兄弟听了互相看着对方,一时哭笑不得。
许梁出了谭记,带了铁头走在西门街道上。
“阿铁啊,今日在谭记有什么发现没有?”许梁问。
“嗯……那酒席上的红烧猪肘子味道着实不错!”
许梁白眼一翻没好气地道:“我让你来,你就光知道吃么?”
铁头嘿嘿一笑,“莫非少爷有新的发现?”
许梁点头道:“要说这谭志胜,也不全是一无是处,至少他这谭记皂膏有两点做法还是很值得咱们梁记学习的。其一,便是直接在皂膏上打上谭记的字印,这就很好,以后咱们梁记也要这么干。”
“那其二呢?”铁头想了想,点头。
“还有一点嘛,他那在皂膏里面加香料,增加皂膏的香味,这法子也很出乎本少爷的意料。”
“可是,少爷,”铁头这回不同意了,他迟疑道:“若是咱们梁记皂膏也在里面掺花粉,弄得原本透亮的皂膏变得麻麻点点的,似乎不见得好看吧?”
许梁得意地斜了铁头一眼,道:“你当本少爷岂是那种生搬硬套的人么?本少爷最擅长的,便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本少爷岂会采用直接在皂膏上撒花粉这般白痴的点子,想我许梁怎么说也是堂堂名校高材生……唉,说了你也不懂,到时本少爷直接从花中提取出液态香精的时候,阿铁你就会明白怎么回事了。”
许梁说道朝街道一边一指,对铁头说道:“这就好比那位卖豆腐的姑娘,阿铁你看,这位姑娘身材苗条,体态阿娜,一眼看去,原本是个美人胚,就是……唉!”
“就是脸上斑点太多了些……”铁头顺着许梁手势看了眼,深表遗憾地跟着说了一句。
“着啊!”许梁道:“倘若咱们梁记皂膏也跟风似地在里面掺花粉,岂不如这位姑娘一般,凭白可惜了这身好皮囊。”
“你们这两个泼皮无赖,对着本姑娘指指点点的做什么?!”那许梁口中的姑娘叉起小蛮腰,对着许梁两人凶巴巴地叫道。
许梁闻言顿时满面正义凛然,眼光十分不耻地看向铁头,训斥道:“阿铁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姑娘脸上只是略有瑕疵,并不妨碍市容,你背地里小声嘲笑两句也就算了,怎么能当着人家大姑娘的面指指点点呢?!”
“我……我哪有!”铁头愣了,吃吃地道。
那满脸斑点的姑娘听了,顿时气得柳眉倒竖,她转头尖叫一声:“哥!这有两个无赖欺负我!”
许梁被那姑娘的尖叫声吓了一跳,急忙解释道:“姑娘你误会了,我们并没有欺……什么?这卖猪肉的是你哥?!”
许梁一拉还在发愣的铁头,扭头就跑。
“那两贼汉子,有种的别跑,吃你家马爷一板斧!你奶奶个熊!”离着那卖豆腐的姑娘隔了三四个摊位,一膀大腰圆,浑身肌肉的大汉手里舞了把切猪肉骨头的大斧子,气势汹汹地指着落荒而逃的许梁两人跳脚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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