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当天是中秋节。走的时候没和任何人道别,回来也没告诉任何人。没什么行李,一个背包。其实和走的时候差不多,只是有说不出的轻松。
一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出了机场,万里无云。不见浓烟滚滚,只有匆汲人群。随手拦了辆出租,司机问我去哪。我在想,我该去哪。我微笑地和司机说:林风广场。
下了车,绕到后排的办公楼,才想起今天是周末,怪不得整个大堂都冷冷清清的。好久没来了,大堂经理可能都换了好几拨,我和他大眼瞪小眼,实在尴尬又陌生。
“女士,请问您找谁?”
我嘴角一钩:“我找他。”说着就抓住欲从我身边走过的徐璐。他一下没认出我,楞了几秒才叫出来:“辛瑶?!我靠,真是你啊?!”他拽着我上下打量,兴奋的眼睛像是几百瓦的电灯泡。
我笑着瞪了他一眼:“我有变得那么糟糕吗?”
他熊抱我:“你可想死我了,我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你不知道你走这一年我是怎么过的,你还知道回来啊……”
我看着大堂经理扭曲的表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放开,我要被你勒死了。”
他松开我,又开启连环机关枪:“你怎么变那么瘦,这一年你都跑哪去了,是不是到处打工吃不饱穿不暖……”
“你今天怎么上班,韩梦秋还在楼上吗?”我问。
“哦哦哦。”他似恍悟过来,“你不知道你当年不声不响走了,韩总一直追你追到机场,但还是没赶上。我本以为他会为情消瘦一阵子,可我真是低估他了。每天换一个女朋友,上个月去澳洲出差,居然还带了个外国女生回来,后来就住在了你们的公寓里。不过我知道,他这是在掩饰……”
“徐璐。”我白了他一眼。
他这才回归正题:“韩总去美国出差了,今晚飞回来,应该快落地了。”
“你现在是去接他?”
“对,一起吗?”
“那就不必了。我就是过来跟他说一声,我这次回国,是准备和肖江重修旧好。他既然不在,这话由你带到也是一样。”
他有些发愣,见我转身往大厦外走,问:“你这是去哪啊?”
“肖江家。”
—
敲肖江家门的时候,我突然有些紧张了,毕竟之前和陈玉弄的并不是很愉快。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开门的竟是张甜,手里还抱着个孩子,含着个奶嘴,粉嫩可爱。
张甜脸上也有点楞,但瞬间反应过来,眼里也发出惊喜的光芒:“辛瑶!”她又对屋里的肖成功叫了一声,“肖爸,你看谁回来了?!”
肖叔冲了过来,张甜直拉着我进屋,家里没看到其他人。正是吃饭点,桌上也没几个菜,完全没有过节氛围,却有一种凄凉的感觉。
在他俩喜出望外的寒暄下,我问:“肖江呢?玉姐呢?”
肖叔和张甜对视了一眼,眼眉都低垂了下来。
肖叔说:“半年前,小玉突然肚子疼,肖江又不在家,我从武馆回来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半昏迷了。送去医院,医生说失血过多,难产,孩子、大人只能保一个。小玉自己做了决定,保孩子。肖江赶去的时候,小玉已经没气了。
亲身母亲因为生他难产死的,老婆现在也这样,这对他打击实在太大!他觉得是他害死了小玉,小玉那天晚上打了很多电话给他,可他不知去哪了,一直都没接电话。他觉得很愧疚吧。别看他表面似挺坚强一孩子,其实他只是故作坚强罢了。就像他明明在意他的腿、明明自卑,却总是一副潇洒劲。现在,他更是一蹶不振,总是借酒消愁,醉生梦死。”
肖妈妈不是肖江的亲身母亲?这么多年,我怎么不知道?
孩子在张甜怀里哭了起来,肖叔接到自己怀里哄着:“可怜了这个孩子,没了妈妈,爸爸又这样,幸亏有甜甜时常来照应照应。”
张甜站在一旁看着我不说话。
我问:“肖江呢?”
“天台。”
我接过肖叔怀里的孩子,抱着他,跑上了天台。
张甜跟在我身后说:“今天比较特殊,刚好是陈玉去世半年。”
初秋的傍晚凉爽还带着点寒意,天黑的不彻底,天界边还有一丝光亮。肖江就靠倒在天台边,嘴里灌着啤酒,周围还有零零散散的空酒瓶。风一吹,那么远的我都能闻到那浓浓的酒气。
深蓝色的静谧天空下,暖黄色灯火印的他那般凄楚。
这是怎么了,岁月洗涤了我那段痛苦的往事。我痊愈了,他却伤的这般彻底。
我大步向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啤酒,冷冷地看着他:“还能看清楚我是谁吗?”
也不知道他喝到几分醉,对于我的出现,毫无反应,只是又拿起一罐啤酒灌了起来。
“肖江,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有意思吗?!起来,别喝了,下楼吃饭了。”我想拉他,他推开我,我踉跄的差点没站稳。
我怨愤地瞪了他一眼,心里哀默、难过又心疼,但还是好着脾气说:“肖江,我回来了你就一点也不高兴吗?别人看到我都热泪盈眶,你可真够拽的,正眼都不看我一下。你知道我这一年都怎么过的吗,我有多少次死里逃生吗?我都好了,你怎么又这样呢?”我将小江抱到他面前,“你看看你儿子,长的好可爱的。”他一甩手,就打在了孩子的脸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红痕,孩子也瞬间破涕大哭。
“你疯啦!”我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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