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儿为了魏王的大业如此憋屈,苏家不知感恩,竟还嫌弃她?魏王还没登基,圣眷远远不如代王,苏家就敢这样,若是魏王登基,代王和苏家一样都要仰他鼻息,前者还因名正言顺被他忌惮,秦琬的处境定会加艰难吧?
秦琬见母亲神态,微微一笑。
秦恪自打及时以来,就一直在退,给二弟让路,给三弟让路,给九弟让路。他已经习惯了退,又被十年的流放吓破了胆,一心求平静安逸,富贵荣华,再没了争的勇气,沈曼却不然。这位父母早逝,长辈绝,小小年纪就要打理谯县公府的贵女极为刚强和坚韧。她知进退,懂分寸,拥有世人赞颂女性的一切美德,但她又不是一味柔弱顺从,依附旁人而活的标准女子。她果决,明断,又富于心计,最重要的是,她不甘人下。
在代王府,即便是周红英最受宠的时候,也没有越过沈曼去;秦琨病逝给了沈曼何等的打击,也让周红英、秦敬母子得意非凡,那又如何?沈曼怀念了儿子一年,转瞬就有了秦琬,将代王既重情又重义的心思拿捏得分毫不差,既没让代王觉得她薄情,也没让代王觉得她是怨妇,或者太过愧疚,不敢去见她。秦琬可以断定,哪怕没有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流放,周红英母子也不能笑到最后,代王府,始终是沈曼的天下。
对沈曼来说,退让只是暂时的,病魔、疲惫和痛楚暂时压垮了她的心神,让她也变得软弱又贪图安逸。只要将虚伪的和平撕开,让沈曼见识到局势的凶险,沈曼一定会明白该怎么做。
当然,不是现在。
凡事都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秦琬也不想刺激到母亲,影响她的病情,不过是寻到会,在沈曼心中埋下一颗种子罢了。
沈曼心里存了事,对苏家的观感又不怎么好,例行公事与莫鸾道别的时候,态度也是淡淡的。莫鸾人前摆着甜美的笑脸,待下人一退,立刻由晴转阴。赖嬷嬷见状,忙道:“听说代王府有个姓卢的侍妾肚子尖尖,十有**会生儿子,代王妃的心情怎么可能好呢?”
想到沈曼千般辛苦皆为旁人做了嫁衣,莫鸾心里也畅了些许,却立刻想到前世的遭遇,脸色又沉了下来。
赖嬷嬷哪里想得到莫鸾这桩心事?见莫鸾的情绪阴晴不定,她心中惴惴,暗道苏家怕是不能呆了,得想个法子脱身才是。贴身服侍的奴才,连主子的心意都摸不准,指不定哪天全家都要遭殃。可她知道莫鸾这么多秘密,莫鸾真会让她走么?
心里头虽盘算着这些事,赖嬷嬷的反应却没有变慢,见莫鸾不高兴,立刻说:“大郎君头一遭出门,只带那么点东西,是不是……添上一些?”
一想到优秀的儿女们,莫鸾又得意起来,异常笃定地说:“不必了。”苏锐的嫡长子,谁敢怠慢呢?再说了,查来查去,罪魁祸首还不是在长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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