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染自然没有瞧见此时身旁的陆川,负手而立,身子颓长,而一抹阴戾的目光,却是自他的眼眸深处一闪而过。
那年冬日,正是白若馥第一次见到楚慕染。而若不是造化弄人,她此时瞧见的,应当是莫依然才对。
那女子打着一把藏青色油伞,身上披一身蜜合色披风,等走得近了,才见此女长发披肩,唇不点而赤,眉不画而翠,聘婷婷身姿,如同了从画中走来一般。白若馥若馥见如此,也不顾风中寒冷,只笑着到了门口迎她,“早听闻父亲说来了一位教我弹琴的老师,竟不知道是这样一位美人儿!”
那女子道她姓楚,名慕染二字,又笑道,“只听得我那远房表叔说他那位女学生聪慧异常不说,生的更是端庄秀丽,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寻常!”
“老师说笑了!”一句赞美说得若馥红了脸,只羞答答说道,“老师不也是美艳不可方物么?”
“你我年岁差不了多少,我也只不过大你几岁罢了,何必老师老师的称呼,倒是把我给叫老了!”楚慕染收了伞,进了屋子里去,又脱下了外边的披风,这才露出了里边的玲珑身段,“若是你喜爱,叫我慕染也罢了;若是你要循那长幼秩序,那就叫我染姐姐好了,这般可好?”
“既是如此,我叫你染姐姐,姐姐唤我一声妹妹,从此以后你我二人就以姐妹想称,倒也是不生分了。”白若馥若馥说着笑了起来,她本来以为这贾先生的远房表侄女同他一般固执单板的,今日一见恰有相见恨晚之感,因而赶紧将她请到榻上,攀着的手亲切地交谈起来了。
“妹妹可碰过那琴瑟之音的?”楚慕染因见了若馥面色白里透红,说话便也放松了许多,又见若馥摇了摇头,这才说道,“这也不急,弹琴本就是为了怡情养性,要说急也急不得了,故今儿个我就不带琴过来了,光是说上那琴的历史,三天三夜也说不尽呢!”
若馥本就喜看那些戏折子,如今听楚慕染这样一说,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喜色,立刻津津有味地听她说了起来,说道高兴处更是捧腹大笑,直不起腰来,丝毫没有发现楚慕染脸上的复杂神色。
两人交谈甚久,楚慕染这才起身告辞,虽说若馥请她留下来用了晚膳才走,慕染依旧推辞道,“先前从家中出来,已经告知了叔父要回了家中吃晚饭的,如此叔父正在家中等着,倒是谢了妹妹的好意了。”说完裹上了披肩大袄又打起了伞,雪地上的一行脚印便也渐行渐远了。
她离开的时候回望了一眼屋子之中的光景,只见昏暗的日光之下,影影绰绰,仍旧是那个纤瘦的女子忽隐忽现的影子,慕染的面上这才露出了一抹清冷的笑意来,既然陆川有心引自己入了这个局,便是她替代了莫依然又如何,至少,她也有本事将这件事情引至正常的轨道,虽然如今看来,眼前的一切比她之前估计的要复杂许多。
慕染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出了白府,却不想只是一个拐角,那熟悉的气息涌入鼻尖,慕染神色一怔,随即停下了脚步,微微抬起眼来,面前的男子正含笑望着自己,只是慕染的面上却始终没有什么表情,“你不必处处监视我,毕竟苏钰的性命还在你手中,我自然不会有什么花样。”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家吧。”陆川却似乎丝毫不在意慕染这般冷漠的话,竟然还笑着开口,只是那笑意落在了慕染的耳里,却是带着刺人的寒意,慕染微抿着薄唇,愈发没有多说些什么。
陆川同慕染就这么并肩离开了。
而在他们离开许久的身后,却是忽然缓缓走出了两道修长的身影来。
一袭黑衣的男子面上是冰冷刺骨的神情,看不清他此时究竟有什么表情,而那样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眸一直凝视着方才二人离去的和谐背影。
而他身旁的男子,却是轻叹一声,嘴角的笑意泛着几丝苦涩。
“陆川这盘棋倒是下对了路数,这回他将我们耍得团团转,倒是应了他那句话,这么些年,他那些手段不但没有变过,反而愈发阴狠狡诈,我竟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将白家父女骗来了江陵城。”说着楚河更是握紧了拳头,的确,许久都没有人这般挑衅他了。
“呵,即便如此,又如何?”苏钰的神色出乎意料地变得笃定而凝重,他的面上再没有先前那般温润如玉的模样,视线凝视着慕染清冷孤傲的背影,他也仿佛犹如另一个一般,许久,苏钰扯着嘴角,冷笑一声,“游戏不过才刚刚开始。”
苏钰并未意识到他说这话的时候,楚河看着自己的眼里有什么闪过,只是他的面上扔就是面无表情的模样罢了,同慕染如出一辙。
而莫依然这时缓缓自他们身后走出,他一袭玄衣在日光之下分外耀眼,视线顺着面前两个男子的目光落在远处的纷芜之上,只是慕染早就在皑皑大雪之中失去了综艺,莫依然便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却是瞧着那熟悉又陌生的牌匾,神色微怔。
“楚河。”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声音之中带着莫名的颤抖。
“嗯?”楚河自然是注意到了莫依然的非同寻常。
“我……”莫依然的脑海之中似乎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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