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有些冷冷清清的李国公府近来忽然人丁兴旺了起来。
坊间传言,刘国公从扬州寻来了失散多年的女儿。
没过几日,却又见有一对年轻的夫妻搬入了府中,一时间,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是我的表兄。”楚慕染如是介绍苏钰的,只道他二人皆是孤儿,从相依为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从此,李仁川待楚慕染是愈发尊重。
楚慕染却看着有些伛偻的李仁川,忽而只见他苍老了许多,微微蹙眉,“连日阴雨,叫大人受罪了。”
李仁川眼前一亮,只道楚慕染是神医,只一眼便是瞧见了自己的病症,眼里是愈发感激的神色。
楚慕染只是笑道,“慕染不才,却有一法子,也不知大人敢不敢试一试。”
李仁川奇了,却暗想这姑娘必是有奇方,又想着连日来因了这病腰间是痛的愈发的厉害,只是连连点头,“姑娘有什么法子,都且来一试,您既是神医,老夫就再次多谢了。”
“李大人言重了。”楚慕染只是含笑,却也未多些什么,只是别了李仁川,由丫鬟领着住了国公府东边一间厢房内,是楚慕染寻得僻静之地,一推门便是幽静的竹林,放眼望去,一片葱葱绿绿,偶有微风拂过,竹叶间??作响,每每,琴弦舞动,箜篌泠泠作响,也不知是竹叶之声融进了乐声中,还是箜篌的乐声乘着风里。
却总是叫苏钰如痴如醉。
便是这时苏钰才觉得自己没有白来一遭的,“你既是毁了我的医坊,那便用这乐声抵债,是再好不过的。”
“你这话倒是得可笑。”楚慕染忽而浅浅笑道,“坊主是我,看病救人的也是我,如玉公子也是我,那医坊如何就成了你的?”
“那屋室却是我的。”
也不知是楚慕染哪一句触动了苏钰的心弦,复杂的神色自他的眼里一闪而过,转瞬却恢复了平静。
楚慕染似乎未发现苏钰的端倪,只是抚琴含笑,“你若是想要银子,只管问我来要,我给你就是,你却偏不将那房契与我,那不过是个的巷弄。”
“既是的巷弄,你又为何看重?”
之前楚慕染是个嘴不饶人的,常常将苏钰堵得半句不出话来;谁知苏钰竟也耳濡目染,学得了慕染的精髓,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竟也渐渐叫她没了话去。
只剩下了淡淡的箜篌声响,在偌大的竹林间飘飘荡荡,惊起了黄英出谷般的悦耳动听,却散在了和风里。
忽的从远处迎来了滚滚的热浪,随之而来的却是无常的六月的气。
分明是好好的晴空万里,却转瞬下起了瓢泼大雨,伴着滚滚的雷声,砸在了贞娘的心头。
这么大的雨,慕染如何回的来?
一身蓑衣,贞娘终于瞧见了那般纤细的身影,急急地迎了上去,掀了帘子,慕染却早已褪去了身上的繁杂,只着一身简简单单的广绣留仙裙。
纵然屋外的雨点纷纷杂杂,是那般的骇人,她却干干净净,不沾染一滴雨水。
贞娘放下心来,拉着慕染进屋,却还是被廊下猝不及防落下的雨滴溅了裙角的泥水。
她有些心疼,转而望着慕染依旧一尘不染的白衣,有些羡艳,“慕染,你真干净!不像是我,又弄脏了衣服。”
楚慕染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摊了几根竹节在桌上,贞娘有些疑惑,“只是这些,真的能治爹爹的病么?”
她摇了摇头,只她会尽力。
贞娘当然不会知道,没有把握的病,慕染是不接的。
只是她还没有碰见过。
林瑞许久未到了国公府中,李冉儿却是愁眉不展,似乎是害了相思病了,茶饭竟也不思,只想着林瑞的翩翩模样。
身形无端地消瘦了下去,没几日遂病倒在床榻上。
可是叫沈氏忧心忡忡,“你哥哥在外读书,姐姐又在深宫之中,独留了你一人在为娘的身边,若是你出了什么差错,可如何是好?”
李冉儿只觉困倦又听得沈氏一阵唠叨,不免心烦,只拿锦被蒙住了身子,却忽觉得喘不上气来,只是低声咳着,如何也止不住了。
沈氏一心急,“快去请了楚姑娘来!”
“谁敢去请她!”李冉儿一听这话,只探出了身子来,横眉竖眼,眉眼之间尽是怒意,“我打断她的腿!”
丫鬟仆妇们只觉诚惶诚恐,再不敢动弹。
李嫣然那时正对着铜镜比对着身上的裙摆,露出了勾人的曲线,婀娜多姿,那丫鬟跟了她许久,每每此时,却还是一脸的惊羡。
“三姑娘病的是愈发的重了。”恍惚许久,见了嫣然森森的目光,丫鬟这才止不住一阵战栗,只是低着头,心翼翼地道。
李嫣然这才了然,嘴角泛着一丝丝的自得。
这一夜,李苒儿只昏沉沉睡去,竟觉得嗓子干得很,只从梦中惊醒,却见自己大汗淋漓,浑身是不出的冷意,只想唤了翠儿来,哪知她呜咽着却发不出声音来,她一时又渴又急,是堂皇的神色。
李嫣然便是这时端了茶水来的,轻轻地欲要扶起她的身子,“姐姐,我在这儿。”
李苒儿一惊,只瞧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女子,眼里一丝狐疑闪过。
“姐姐,是我。”李嫣然却是无辜,“翠儿正煎着药呢,我便留在这儿照顾姐姐的。”
李苒儿并未见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只是接过了杯盏来,这才想起了这是那个刚进门的庶女,便是一脸的不耐烦,“我乏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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