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推官不觉面露笑容,心知乔府尹这是让他只管放手去做,不会拖后腿捅刀子之类,但若是事有不谐,人家也是一推六二五,根本不知情的。
安排得力心腹将两具尸体用冰块堆掩起来之后,龚推官想了又想,终究最核心之处不敢另找他人去办,只得自己换了衣裳,青衣小帽地溜出去找人。
不找不知道,一找吓一跳。
龚推官去找的,自然是维京城最大的江湖大*佬周中策。
周中策人如其名,颇有几分书生气。不认得他的,完全想象不到,此人乃是叱咤风云的大*佬级人物。而知道他手段的,却是见着他脸上如沐春风的笑容都要打冷战。
“如今敏亲王府在找宁二十八爷,催得厉害!”龚推官才不会一上来就开门见山,而是反其道而行之:“你这里可知道什么线索不?”
周中策叹了口气:“我这边儿也有人来找过了。宁二十八好赌又fēng_liú,跟下头的一个堂主关系不错。”
宁二十八虽然为人不堪,但总爱摆个谱儿。若是肯巴着他的,也愿意做个仗义疏财肝胆相照的德性出来,故此也有几个肯哄着他的。
龚推官眼睛一亮。
大家有共同的压力,好事啊!
“可有见到他主仆二人踪影?”龚推官追问道。
“呵呵,”周中策似笑非笑看着龚推官身上那件小圆立领的褂子,忽然伸出手去,将那领子往上提了提,温声道:“这样的衫子,领子一定要立起来才精神。”
龚推官一下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绝不是因为那伸到颈间的手指有几分凉意的缘故,而是周中策此语,分明是在警告!
你都被逼得便装跑来求我了,还装什么大爷!
“咳咳,”龚推官咳嗽一声,勉强提升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官威,坐直了身子,直接道明了来意。
“需要三只鹅?”周中策沉吟道:“你的意思是,两名扮做他们主仆,还有一名作为真凶?”
龚推官点头。
“三只壮鹅,我如今没那么多在手上。而且,那个亲随身上还有胎记,这个不好弄。”周中策没有直接拒绝,提出来的问题也相当现实。
年纪身形之类都好办,毁掉面容不能辨认也不难,但若是恰好连有胎记之处都毁了——真当人家敏亲王阖府上下都是傻子么?
“实在为难,只要一只充作真凶的壮鹅也行。”龚推官顺利引出了本意:“到时候必定上报定为大辟,若是上头改成重刑,就安排瘐毙。”
条件一定要先说好。大辟就是砍头,最受欢迎,次之绞刑亦可,但若是腰斩甚至剐刑,可就没人愿意干了。
买鹅卖鹅之事,你情我愿还是很重要的——好些地方都要招供,乃至说出些作案的细节,越大的案子,审的人越多,问得越仔细。不情愿的鹅是教不来也做不来的。
周中策默然思索了片刻,点头道:“过两日就能有,你到时候再过来一趟便是。”
这养鹅生意和古董生意差不多,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平时都是养在外地——京城干啥都贵呀!养鹅自然也贵,一不小心有个反悔跑了的,都不好办呐。
……
……
安宁郡主的府邸其实就是原来的旧太子府的一部分。自安宁郡主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代的旧太子挂掉,按惯例,这种‘不吉’的宅子,便不会另赐出去,而是改建一番,充为他用。
不过既然旧太子留有遗腹女,改建后的府邸就被围墙从中分隔,其中的一边给了安宁郡主居住。
如今,偌大的宅邸几乎雅雀无声,上下人等走路都踮着脚,不小心滑倒摔了跤都要赶紧爬起来看看,这摔倒砸在地上的咕咚声有没有引起注意,说话更加是比比划划加上轻声细语,时不时还要左右看看,生怕惊扰了什么。
饶是小心再小心,仍是不断有人触怒了郡主,鼻青脸肿或是一瘸一拐地从郡主面前退下来,接下来轮到的人只能心中哀叹着,脚下却丝毫不敢慢地过去接班——略慢上一分,又是错儿。
安宁郡主分明觉得,有一张阴谋的大网,隐隐向自己罩下来,偏偏实在想不到,对方到底要做什么。
宋嫲嫲一去不复返,终于连奶娘都觉出些不对来。只是这事儿有些难办,宋嫲嫲是宫里派出来的,并不是郡主自家府邸中的,要查问她的去处,自然有所不便。
为此,安宁郡主甚至专门找借口进宫了一趟,坐在皇后娘娘身前有的没的呆了好半晌,还故意多有举止不当之处,指望着皇后娘娘问一声‘你身边的宋嫲嫲哪里去了’,就好借此告知宋嫲嫲忽然不见了,也不知是不是回了宫里。
可惜皇后娘娘的涵养非一般的良好,完全没有问起宋嫲嫲,当然,更大的可能是,陆皇后早已忘记这个宋嫲嫲是何许人。毕竟,给郡主派个教养嫲嫲这样的事,只要皇后娘娘随口吩咐一声,自有人去办,并不劳她自己操心。
安宁郡主坐立不宁地犹豫了好久,想要直接开口询问宋嫲嫲的去向,却是终究闭嘴而归。她如今已是草木皆兵,胡思乱想之下,又担心问这样一个小人物,会显得自己心虚,反倒被怀疑有什么隐瞒的错处。
更加奇怪的是,继宋嫲嫲之后,本来服侍宋嫲嫲的两个小丫鬟,也陆续不见了。再之后,府中的下人,也有几个不见了,不知道是见情形怪异索性跑了去的,还是真的因故不见了。
本来还耐着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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