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雪,你怎么了,脸色似乎不太好?”
结束了与薄辛的那通电话,回到公寓后,程洋正围着围裙在屋内忙碌,客厅的餐桌上正摆着几盘她平时爱吃的家常小菜,青瓜炒肉片,蜜汁酱排骨,海米冬瓜汤。
菜香的味道扑面袭来,阮明雪才觉得自己忙碌了好些天,确实有段时间没有好好坐下来吃一顿正餐了。
程洋也似乎从加班的劳累中释放出来,竟然又像之前那样,忙于家务和下厨。
看见她一脸的倦容,他倒了一杯温水递过来。
她刚要去接,听见他问,“对了,小麦的身体怎么样了?”
阮明雪心头一颤,手就这么顿在了半空中,她暗暗打量了下男人的表情,见他一双眼也正望着自己,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几天,他几乎晚晚加班,她也在医院照料小麦,两人已经许多天没有面对面说话,米小麦流产的事她也没有来得及和他细细解释,只说出了点状况,从头至尾都没提到是身体上的问题,现在,他怎么突然这样问?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又知道多少?
因为刚刚薄辛的那通电话,她不能不警惕:“程洋,你怎么知道小麦的事?”
看她吃惊的模样,程洋笑着把水放在她手中,“瞧你嘴唇干的,先喝口水吧。”
她接过,仰头一口气喝下大半杯,下午在温泉度假村虽然有上好的甜点和果汁招待她们,可她那时一门心思全集中在了怎样和薄辛周旋的事上了,加上例假疼痛,不能沾生冷的东西,即使是渴了,也没有沾上一口水,现在已经处于脱水的状态。
“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知道小麦身体不舒服?”她又问了一遍。
如果没记错,那天在电话里,她明明只告诉他,小麦的事比较麻烦,一时半会处理不了,并没有提到具体细节。
会不会是薄辛开始动手了?可脑筋一转,又觉得不可能那么快。
程洋当然不知道自己随口的一句关心,竟让她如此辗转不安,只又给她杯中加了些凉白开,缓缓道:“我打电话给小麦,想去她公寓接你,她告诉我说不用去了,她不在家,在医院。”
下面的话,他没有说完,可阮明雪的心渐渐放松下来,只要薄辛那个家伙还没有动手捣鬼,她就有机会向他解释,“程洋,如果有人……”
铃--
正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程洋的手机铃声突然很煞风景地铃铃大作起来,她停了下来,示意他接听,可是程洋在看见了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后,眉头几不可见地微微皱了一下,然后拿起手机转身走向阳台。
“喂,是我。”
“嗯,我在家。”
“现在不方便……她刚回来……”
“别胡闹……我……我还没想清楚。”
阮明雪一边喝水,一边看着他熟悉的身影从阳台走回屋内,接近傍晚的光线有些变暗,逆着光线,程洋的面容在一瞬间突然变得有些模糊,可她却能感觉到他神色有略微的慌张,望着她的眼神也有些不自然。
一丝莫名的不适由心底滋生,“同事?”她问。
“嗯。”程洋含糊地应了一声,没有直视她,“菜早就做好了,现在都快凉了,咱们先吃饭吧。”
阮明雪放下杯子,起身走向餐桌,吃着程洋拿手的几样菜,心里却无法感觉高兴,刚刚,他接电话时刻意避开了她,和那个人通话的过程也有些谨慎和拘束,而对方的声音,分明是个女人,如果说是同事,那么也是一个不那么一般的“女同事”。
这个“女同事”在周末的私人时间里,打电话打到家里来,甚至在电话里问起了她,而程洋的回答也很值得深思,什么叫别胡闹,他还没想清楚。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别胡闹,这是多么亲昵的意味。
他说他还没想清楚,他没想清楚的事到底是什么?
匆匆扒完几样菜,觉得味道完全不似以往那般可口,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阮明雪借口疲累要睡觉,匆匆洗漱了一番,就先进了卧室,大喇喇地躺在床上,望着飘窗外即将黑沉下去的天色,深吸了一口气。
也许,薄辛还没开始动手,她和程洋之间,就先有危机了。
真是堵的慌啊!
一股倦意席卷了过来,眼睛似乎都无力睁开,但脑子里却无端的闪过许多画面,是许多张面孔,严开的,薄辛的,甚至还有那个神秘收购人陆禀今的,他们分别以不同的开场方式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几乎就要将一切的平凡和平静打破。
还有米小麦那张明艳却突然苍白的脸,厉声厉色地哭着对她说:“程洋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为他那样吃苦挨穷,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哪天你落得和我一样下场,我可不同情!”
不,不会的。
厨房里传来程洋收拾打扫的乒乒声和清理碗筷时哗哗声,阮明雪忽然捂住了耳朵,不想去听,腹部再次莫名地抽痛起来,她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他那样为了他们的生活努力拼搏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对不起她的事,一定是自己最近心烦的事情太多了,才会疲惫而敏感起来。
等睡过这觉,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米小麦的事会解决,市场部副总监的升职通知会下来,而薄辛也会因为太忙,忘记和自己的那个“游戏”。
不知不觉地,昏昏沉沉地睡去,梦中,有人在她身旁轻轻躺了下来,为她遮盖了一件清凉的薄毯,她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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