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砚舒看了一眼,屋内的装饰朴素简单,没有以前的精致奢华,但也能看出不愁吃穿。看样子,独孤姮生活的还算可以,杨家总算没有赶尽杀绝。
“六王爷去接的我们。”文砚舒实话实说道。
独孤姮听了,冷哼一声:“他们杨家人惯会拿腔作势。”
文砚舒心中一哂,能坐上高位的有几个不是带着面具的呢,真性情,真性情的人早就被连皮带骨的吞吃入腹了。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文砚舒看了一下,这是个三进小院,不算大,但是一个人住就未免太空旷冷清了。
“不是,”独孤姮摇头,“还有我哥和福伯一家子。”
福伯是原来独孤府上的家生子,一家子都在独孤府上做事。独孤府倒了后,本来是要被卖到其他地方,被老丞相的一个门生偷偷买下来,又送给了独孤凌。
“表哥他……”
“身体一直不太好,靠药养着,刚刚喝了药才睡下了。”独孤姮叹了口气道,“你哥呢,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
“我哥他……”文砚舒想到刚才在马车里杨言跟她说的一番话,迄今还是不大理解文智鸿的想法。
“什么?”独孤姮听了文砚舒的话,大吃一惊,“你说他去了西北。”
“是,说是皇上钦点的参谋将军,还派了一名御医同行。”
“没给你留话吗?”
“有,他说有生之年,愿为大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叫什么话,兄妹分别连一面都见不上,就匆匆跑去上战场,还是为仇人家卖命,文砚舒真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的什么。
独孤姮却笑了:“不愧是我们四大家族的人,你不要怪他,没有军中的力量,一个家族想要快速的翻身实在是太难了。”
“荣华富贵岂是那么好享的,我宁愿做个普通的老百姓,柴米油盐酱醋茶能过一天是一天。”
“那是你的想法。”独孤姮眼睛晶亮,似乎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样。
文砚舒暂时就在这里住下了,杨言送来了许多她常用的器具,还将洗颜也派了过来。
不几日,小院里接到圣旨,直言:文氏有女,贤敏淑德,堪为越王妃,赐择日完婚。
这桩圣旨几乎是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中的,杨言前一位未婚妻崔氏女当年还没来得及穿上嫁衣就暴毙于家中。如今他亲自去岭南将文砚舒接回,又将她一切都打点妥帖,怀的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接过圣旨后的第二天,文砚舒和独孤凌在城外的十里亭为独孤姮践行。没想到独孤姮最后居然决定去西北,独孤凌苦劝不听,文砚舒也不好说什么,独孤姮的心思已经不是一日两日,少女情怀谁也阻挡不了。
“你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自己保重。”文砚舒握着她的手道。
独孤姮展颜笑道:“想回来自然就可以回来了,还是我哥要麻烦你多照顾了。”
独孤凌相当于是被圈禁在京城内,即使今日出门给独孤姮送行,身后都还跟着两位禁军侍卫。
“放心吧。”文砚舒促狭的笑道,“我哥抢走了他妹子,我自然要替兄长弥补的。”
独孤姮也笑了起来,道:“我觉得你那个开书院的法子甚好,说不定过几年朝中就又会出现故旧门生了。”
这也是独孤凌愿意振作起来的原因,文智鸿双腿都断了,还愿意去拼一把。元家根都被断了,元文博出家去了相国寺还不忘与祖辈故交来往,为的是什么。李昉表面上放弃政途,转而从商,却严格要求族中子弟读书游学。那么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扛起独孤家的未来呢?
杨悯以为快刀斩乱麻就能将四大家族一举捣毁,可是树大根深的家族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完全倒下。杨箴心软念旧情,没有将他们赶尽杀绝,也就给了他们翻身的机会。
他们这一辈的人是没有了仕途的希望,可是他们的后辈,他们的族人依旧还在。
“我跟王爷商量过了,他把南郊枫山脚下的百亩地给我,用来建造书院,另外还每年给书院补贴一子。房屋建造的格局设计我不懂,表哥,你近日若是有空,就多去走走看看。”其实也是顺便让他出来散散心,对身体也有好处。
独孤凌笑道:“杨言虽然也是杨家人,倒是与旁人不同,他能这么事事依你,我们也就放心了。”
“他很好。”文砚舒也笑了起来。
就像杨言自己说的那样,很多时候,缘分这种东西不过就是彼此觉得时机刚刚好罢了。
青梅竹马又如何,父母之命又能怎样,一见钟情总比不上权利浮云,走到路的尽头才知道一切都是刚刚好,刚刚好你路过这里,刚刚好让我看见你,刚刚好你我彼此都需要寻找一个同伴,刚刚好我们都符合彼此的眼缘。
正元四年五月,年已二十五的越王在众人举目下终于大婚。十里长街轻红绸,鲜衣怒马,多少年后都有人津津乐道。
正元四年八月,京城南郊青风书院正式招收弟子,无论世家子弟还是寒门贫民,只要愿意读书,青风书院都敞开大门接受。
书院中有位女扮男装的女夫子,学子们都尊称她石夫子。是大隋第一位女夫子,开创了女子教学的先河,并创办了女子学堂。女子学堂很少教导传统的《女戒》《女则》,多是与男子一样,讲经读史,学习经济算术。
多年后,大隋迎来第一个盛世,许多闻名后世的名臣都是出身青风书院,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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