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双眼睛都在盯着谈桂文,谈桂文没有让余人久等,只是微笑了一下,低声道:“我们投降。”
“师父!”一群带着不甘与愤恨的声音,七嘴八舌的叫了出来。
谈桂文却没有任何表示,看到没看这些人,转而望向了张残:“老朽死后,张少侠可否放过老朽的这些弟子?他们大都是穷苦家无依靠的可怜孩子,一出生上天便开起了他们的玩笑……”
周处抢在张残之前,断然道:“谈伯伯放心!我等绝不会留难他们!”
张残忍不住责怪了周处一眼,却把手指向了人群中的谈蛟:“未免谈前辈路上孤独,在下会送令郎与你作伴!”
“别杀我!别杀我……”谈蛟一脸的苍白,连手中的长剑都没有拿稳,扔在了地上。
“爹,救,救我……”谈蛟期望地看着谈桂文,眼中满是惶恐与不安。
谈桂文灰暗的双眸中更添一丝浑浊,掩不住的失望。然而他还是看着张残,微微低头,轻声道:“请张少侠,帮个忙!”
那一瞬间,张残分明看到了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眼角有了湿润。
这一瞬间,张残也看到了,周处口中那个“刚正不阿”、自己眼中那个右手受伤,依然要以左手死战的倔强老头儿,低下了他那“宁折不弯”的头。
张残默然了一下,谈蛟却又来聒噪:“张,张大侠,求您饶命!”
张残也不知道为何,心里一片烦躁,指着谈桂文说道:“送你父亲上路,你就可以走了!”
谈蛟的愣了一下,然后他回答的并不是拒绝,反而望着谈桂文:“爹……”
别说在古时,就是在今朝,这种行径也是悖于一切的道德和人性。
因此谈桂文也是愣了一下,然而他回答的也不是拒绝,反而点了点头,笑着说:“来吧,孩子。”
这一刻,在场的不论敌我,都忘了去谴责,反而都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谈蛟。
有骨气一点!你可以走!
这是张残此时的心声。
而谈蛟却分外让张残失望的挪动到谈桂文的面前,谈桂文将代表着他宁死不降的左手剑,递到了谈蛟的面前,张残忽地说道:“谈前辈可曾想过,自己的爱子会是这么一副相貌么?”
谈蛟半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谈桂文却思考了一下,答道:“其实,我们每个人都精于掩饰,又有谁不在处处伪装着自己?除非到了最紧要的关头,才有几个人的真实面目,能够曝光于众人的眼中?”
张残不带感情的呵呵一笑:“那么,对令郎很失望吧?”
谈桂文眼中又浮现了一丝亮光,微笑道:“但是,他是我的孩子。”
张残再度默然,好一会儿后,忽地提起一脚将谈蛟踢飞:“滚开!”
转而顺手拿过谈桂文手中的长剑,轻声、但是唯一一次很诚意的喊了一声:“谈前辈!”
一剑刺中谈桂文的心窝:“一路走好。”
谈桂文牵起了嘴角,在他闭上双目之前,张残也从中读到了“一笑泯恩仇”的释然。
走出洗剑池的大门,张残望着横在大门之上的“洗剑池”三字,想到下午的时候,自己还说要把这块招牌给砸了。但是到了这一刻,张残忽然觉得,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多少创造历史的人物已然成灰,而他们留下的宝贵遗产和不朽的成绩,却依然光亮。就像这“洗剑池”三个字一样,数年之后,或许尘封在灰土和蛛网之下,然则拭去污秽,张残相信它依然光亮如新。
打点战场的事情,周处一力承担,看他的眼神,张残知道他是怕自己会食言,转而将洗剑池的人斩尽杀绝。不过张残也没有解释,反正自己不道义的声名已经深入人心,纵然解释也是无济于事。
“无论如何,这次多谢几位了。”张残说道。
金倩摆了摆手,毫不委婉地说:“如果再有这样的好事,张兄千万不要客气。”
张残打了个哈哈,笑着说:“张某还真的没有发现,金姑娘似乎挺热衷于杀戮。”
金倩冲着张残眨了一下眼睛:“中原的高手死的越多,将来我高丽入侵中土所受到的阻力便越小。”
张残很夸张的重重点头:“那么,看来张某倒算得上贵国的功臣了!”
金倩忍不住笑着说:“那要看张兄怎么想了!在战争史上,一将功成万骨枯。能在本国留名青史,那么在他国,必定就是人神共愤的暴徒。”
张残无所谓地说:“每个改变历史走向的伟人,无论他时好时坏,没有他的影响,也绝不会有我们的今天。所以,至少他做到了为人们所铭记。”
金倩点了点头:“张兄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合作愉快!”
翌日一早,张残便找到了周处:“那批要租金的人,问题解决了没有?”
周处闻言先是苦笑了一声,然后以一种嘲弄的语气说道:“谈前辈这一走,树倒猕猴散,他们又能翻起什么浪?今天一大早便来和我商量续约的事情,又哪敢再提涨租二字!”
张残想都不想的说:“干脆到了晚上,把这批人全都送上路得了。”
周处无奈的笑道:“张兄的杀戮心好重!他们是生意上的伙伴,并不适用以江湖的方式解决。”
“都像你这么有理有据的话,谈桂文此刻便会安然坐在高堂之上,笑看老兄你被这批人给急的抓耳挠腮。”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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