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艾哈哈一笑,一口将杯中的酒喝了个精光,冷然道:“正如在下和慕容鹰一见如故那样的干脆,今天的恩断义绝,同样不会有任何的拖泥带水!”
张残看在眼里,心中忍不住感慨——自己是吃了无数的亏上了无数的当之后,才终于变成了像现在的上官艾这般,说放得下就放得下,说不留情面就必须泯灭掉所有的感情。
当然,张残并不觉得变成这样的“翻脸就无情”是一件好事。但是,世事的无奈和诡变,也只有“翻脸就无情”,才能在这般的凶险之中,能够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一切,不只是为了存活,更多的,是张残不想浑浑噩噩的去死罢了。
“大宋,或许再也难翻身了。”端木拜月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张残自然忍不住问道:“端木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端木拜月微笑道:“张兄是不是只是将上京城当作路过的一处驿站,真正挂念着的,还是大宋的国土?”
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张残当然不会矫揉造作,点头道:“上京城再好,也不及养我育我的黄河水甜。”
端木拜月不禁莞尔:“张兄确实很特别!不少自外地归乡的游子,却总爱夸赞他乡的月亮尤其的圆。”
张残忍不住摇了摇头,失笑道:“他就算再怎么夸,在当地人眼里,他依然是个异乡人。就算当地的人们再客气再热情,他也始终是个异乡人。狗都不嫌家贫哩,所以但凡有点脑子的人,是不会去诋毁他的母亲,以及去小觑他邻里相间的兄弟姐妹的。”
端木拜月点了点头,欣然道:“张兄所言有理!”
然后他才去给张残解释:“大宋想要收复襄阳,希望我大金退兵。皇上则要求大宋奉上八十万两黄金,粮食一百万担……”
“八十万两!”张残不由瞪大了眼睛,惊声叫了出来。
裴元此时也出声道:“襄阳就是大宋的大门和屏障,若不想被我大金随时随地都长驱直入,就必须奉上这些金子。当然,此举可能会引发起大宋的动荡和混乱。如果大宋心疼这笔巨额赔偿款,那大宋的皇帝,则会每天每夜都休想有个安稳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我们姑且不谈是怎样的媚骨,才能说出这么令天子龙心大快的厚颜无耻话。
没错,严格来说,一国之帝,自然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因为整个天下的财富,尽集掌于他一人之手。
但是只要这个皇帝不是傻子,他就会明白江山社稷,以百姓为重,君最轻。
所以,就算手中黄金白银不计其数,那是取之于民,从而也得还之于民。
八十万两黄金,大宋的皇室若是如数奉上,那就代表着整个大宋的福利系统和民生系统,甚至都会陷入瘫痪。
宋朝是有各种民生和福利系统的,据我们当时的老师说,宋朝的那套体系,沿用至今,好像米国的各种孤儿院敬老院之流,都是以宋朝的那套体系为蓝本。如果作者本人记错了,也请大家轻喷,最近很忙,没多少时间去查这些乱七八糟的资料。
以往的福利忽然之间缺失,百姓们肯定会心生不满,久而久之,天怒人怨,就会给大宋之安稳社稷带来极大的隐患。
再说粮食的问题。
大宋风调雨顺还好,但是万一哪一天老天爷不开眼,这边洪涝,那边干旱……
没有多余的存粮,届时百姓们很有可能会以“只求一口饭吃”的理由,揭竿而起。
“贵国此举,完全是釜底抽薪,不给我大宋任何活路啊!”张残忍不住叹道。
端木拜月点了点头:“我大金和大宋争斗了数百年,大家从来都不是什么朋友,能将对方致死,就绝不给对方活路。若非近年来蒙古国崛起得太过迅速,从而威胁到了我大金。不然的话,我大金的士兵,就不只是在襄阳城按兵不动那么和平了。”
裴元这时也给张残倒了一杯酒,奉到了张残的手上,也是劝道:“苦口良药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我知道接下来的这些话,张兄听了之后可能会很不舒服……”
张残摇头道:“裴兄尽管畅所欲言即可,大家都什么交情了,还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
裴元笑了笑,又和张残碰了一杯,然后续道:“大宋气数已尽,已经绝无翻身的可能!只看中原大地,并无惊世之才力挽狂澜,全都是混吃等死的庸碌之辈。再看中原武林,近百年来都没有什么像样的高手能威震四海,连东瀛那种弹丸小国,都敢来冒犯大宋南海,任你们大宋根本无可奈何。”
“若说我大金形势岌岌可危,乃是因为敌手太强。而大宋的苟延残喘,则是自身太不争气!”
裴元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样,又狠又不留情面的剜在了张残的心口之上。心痛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张残因心痛而无力。
“张兄好好考虑一下,效忠我大金,将来,或许能曲线救国,保留住中原汉室的一丝血脉和尊严。”
完颜伤这时也趁热打铁,重重地拍了张残的肩膀一下。
他或许是太过兴奋,下手没个轻重,这一巴掌疼得张残几乎呲牙咧嘴:“你我兄弟并肩作战,其利断金,天下又还有什么难事难得到我们?”
在诸人殷切的目光下,张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诸位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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