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山路之后,蒙人并没有继续追来,看来他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张残的心里此时真的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一样,说不出的难过。
他来到大同府后,几次出生入死,险象环生,又一步一步将胜利的基石慢慢高垒。然而到了现在,从来没有插入到大同府内争斗的蒙人,却像是坐山观虎斗一样,坐收渔翁之利。
对于失败,张残其实早就算得上习惯了。
但是这次失败,让张残觉得自己曾经所受到的苦难是如此的不值,如此的可笑,所以他才倍受打击。
“没事吧?”聂禁看着张残难看的脸色问道。
“没事吧?”张残重复了一次,却又苦笑了一声:“这个问题,好难回答。”
摇了摇头,张残清醒了一下紊乱的思绪,正色道:“我想回去杀了谈蛟!”
聂禁却不同意,拒绝道:“近日之内,大同府里肯定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你我若是陷身其中,很难全身而退。”
“聂某并不怕死,但是却不想无意义的送死!”
旋即聂禁又满目神采地坚定着说:“聂某是从大同府里逃走的,当我再踏足大同府时,一定要光明正大顶天立地的从城门处走进!”
金倩忽地插口道:“上路吧!空留在此地嗟叹也不是办法!”
张残嗯了一声,转而问道:“金姑娘要去哪里?”
金倩笑了一下,朝着张残眨了眨眼睛:“张兄不方便知道。”
张残先是嘿了一声,然后才淡然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金倩却只是耸了耸肩,看不出是喜是怒。
“我们去上京城救雨儿小姐出来。”
聂禁似乎对金倩并不感冒,说出这话其实就是在催促张残。
荆狼抹了一下鼻子:“张大哥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
“荆师弟难道忘了,掌门写下书信令你返回派中复命?”唯一剩下的那名华山派弟子,此时提醒了荆狼,也惹得荆狼怏怏不快。
华山派是享誉千年的名门正派,倘若荆狼随着张残一同去了上京城,难保会因张残之故,结识许多金国的权要。所谓三人言成虎,若是被人传出去荆狼和金国的人“相好”,肯定会给华山派的声誉带来影响。
再者,荆狼神经大条,估计华山派的掌门古若殃也怕这小子在张残的引导下,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
虽说这些都只是张残的猜测,不过确实被他猜中了八九不离十。
于是张残拍了拍荆狼的肩膀:“老弟先回去觐见古掌门,来日张某再去找你喝酒!”
那华山派弟子竟然朝着张残和善的笑了一下,并点了点头。
张残心中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看来世界上,果然没有解不开的结。只是经过一场需要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的战斗后,这个华山派弟子明显已经对张残没有任何的芥蒂了。
都是大好男儿,自然不会因为别离而黯然伤感。
和张残与聂禁一起的,还有顾所愿父女俩。
顾所愿叛离中原武林之后,被金国愈发的器重,加官进爵。所以借助顾所愿在上京城里的人脉和地位,对张残和聂禁来说,自然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我们走吧!”聂禁深深地凝望了大同府最后一眼,然后再不留恋的转身迈开脚步,大步而去。
张残也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似乎远到十几里之外,依稀间还能嗅到大同府里浓郁的血腥味。
现今的大同府里,能让张残在意的,也只有木小雅一人。不过她老爹是木切扎,她的体内也流淌着蒙人的血脉,就算蒙人再怎么凶残,也肯定不会对她为难,因此张残也省去了不少的后顾之忧。
然而刚刚迈出一步,张残却停了下来,把脸转向了右后方。
“怎么了?”
聂禁自然感应到了张残紧绷的那根弦,转头望着张残。
张残指着远处的山头,漠然:“还记得宫本灭天身边的那个女人吗?她用精神力锁定了我。”
“他想将我们赶尽杀绝!”
大同府的失利,聂禁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不过他掩饰得很好罢了。此刻听到张残这么一说,登时心头的怒火不打一处来:“走慢点,等着他们来!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我聂禁头上撒野了!”
张残并不比聂禁和气多少,也是一脸暴戾地说:“就如聂老弟所言!这次非得把宫本灭天这群后患给彻底清除!”
随后张残朝着顾所愿拱手道:“顾掌门就此别过,上京城再见!”
顾所愿却是冷笑了一声:“两位小兄弟把我顾某人看做什么了?两位为了小女与顾某人出生入死并肩作战,现在两位后有追兵,却叫顾某人别过?”
张残哈哈一笑,摇头道:“顾掌门误会了!张某绝不是这个意思。”
顿了一顿,张残续道:“宫本灭天那批人非同小可,手段高强。而现在你我可谓都是伤兵残士,至少目前来说,绝不是和他们硬碰硬的时候。所以,张某和聂老弟前期会是且战且逃,抱头鼠窜一样狼狈。就算顾掌门能够拉得下面子,和我兄弟二人一起钻狗洞跳粪坑,就怕顾姑娘不是那么喜欢。”
顾如雨没有怎么经过厮杀和战斗,此时就以她的状态最为饱满,听了张残的话,涨红着脸气道:“一点也不喜欢!”
顾所愿自然知道所谓的钻狗洞和跳粪坑,自然是张残在夸大其词。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张残说的也有道理。
若是没有顾如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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