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残刚刚站定,长剑遥指谈桂文,以有如实质的强大剑意将谈桂文紧紧锁定。毫不夸张的说,这个状态下的张残,那怕谈桂文仅仅是呼吸失去了寻常的自如规律,都会是一个可供张残出手的破绽。
谈桂文眼观鼻,鼻观心,看上去有如一座从不动摇的巍峨高山一样,岿然耸立在世间,亘古不动。
张残暗赞了一声,只说谈桂文的这份定力,没有经久岁月的洗礼和沉淀,绝不可能出现在一个青年人的身上。
现在的张残,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至少就眼下的形势来说,张残已然立于了不败之地。因为此刻的谈桂文,其实已经没有对张残造成威胁的实力了。张残进可攻,退可守,局势完全一边倒。
因此,张残只要肯说上一句请和之类的话,就算谈桂文再怎么不依不饶,他也绝不可能真的豁出去老脸和张残继续斗下去的。
不过张残肯定不会这样,既然已经把事情做绝,那就绝无任何还转的余地。就像张残一直以来都那么偏激的思考方式和处事的准则那样——得罪一个人,就要把他往死里得罪。
张残眯着眼睛,上下逡巡着谈桂文。
无奈谈桂文的定力实在远超张残的想象,在张残不住颤抖的剑尖下,谈桂文依然镇定自如,似乎根本不介意即将到来的杀身之祸。
难道他不知道,被长剑刺穿ròu_tǐ时,是很疼的么?
忽然之间,张残意识到了,或许两人的局势,正在慢慢扭转。
张残现在欲发而不能,欲退却不忍罢休,不愿给谈桂文活路。可是长此下去,别说是一个时辰半个时辰那么久,或许一盏茶的功夫,张残凝聚出的杀戮气势,便会慢慢褪去,直至消失不见。
当张残的气势稍弱的时候,便是谈桂文反击的时刻。
可是张残却暗暗叫苦,因为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找不到攻击的切入点。
如果选择强自出手的话,在谈桂文严密的防守下,势必会遭到他以逸待劳、蓄势以待的迎头痛击。届时,张残会败得更惨更迅速,甚至一招一合之内,自己便有可能横死在当场。
万幸此刻的天空上,仍旧在飘洒着激烈而又冰冷的雨水,不然的话,围观的人肯定已经看得到,沾湿张残面颊的,或许并非是这从天而降的无根之水,而是他自身紧张又无奈的豆大汗珠。
而且,是冷汗。
不行,张残一定要找到突破口。
不过在此之际,张残还真是学会了一招,那就是在对敌之时,个人意志的重要性。因为在此之前,他还从未听说过,更别说见识过,有人居然以他坚定的意志,迸发出转危为安,化险为夷的契机。
现在他见到了,不过这个时候也未免太让他无奈,因为他目睹了一个天方夜谭般的奇迹,发生在了自己的敌手的身上。
暗中长舒了一口气,张残沉稳了一下心神,微笑道:“谈前辈何不拾起长剑,你我再酣畅淋漓的大战一场?”
谈桂文仍是一脸的安详于宁静,根本不为张残的话语所动。
不过一个更为沉闷的声音却传了过来:“周公子现在知道了吧?予人以活路,有些时候,就是给自己铺垫了一条生路。”
谈桂文并未张口,这叫做腹语,是以他的腹部发力而出,相较来说,自然比之他自身的声音,要沉闷了许多。
他倒是一语中的,道出了张残所处的尴尬境地,完全是张残一手造成。
倘若张残不是这么赶尽杀绝,在占据绝对上风的那一刻,肯撤剑收手,放过谈桂文一条生路,便不会陷入这眼前这种进退两难,欲罢不能的处境了。
这场战斗,张残没有输在武功和内力的比拼上,而是输在了他为求目的不择手段的迫切上。
俗话说无欲则刚。
在此之前,张残为什么要非得去激怒谈桂文?自然就是为了让他失去一颗寻常心,如此一来,谈桂文的出手之间,便会给张残留下可乘之机的破绽。
现在,张残反而成了被迫切的渴求下,招式之间的破绽,如水落石出不打自招那样的显眼了。
见谈桂文不为所动,张残无可奈何之下,只能选择败中求胜。
再这么耗下去,对张残来说,只会让他更为不利。
钢牙一咬,手中长剑如离弦之箭那样,朝着谈桂文激射而去。
谈桂文哈哈一笑,似乎早就料定了张残会有此一着。
他似慢实快的双掌揉圆,以一种柔能克刚的力道信手将张残长剑的去势化解,然后就看那长剑像是被送到他手中那样,被他信手拿来。
持剑之后的谈桂文,双腿并拢,那巍峨高山般的形象和气势更加恢宏。不只如此,得了长剑后的谈桂文,整个人的身上,更是彰显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高涨和锋利。
忽然之间,他依然尽是湿透的发梢,腾腾出一片雾气,转瞬间他整个人“落汤鸡”的形象眨眼间便无,又恢复了刚刚走进这后院时,那个龙行虎步、气宇轩昂的一派掌门的形象。
“周公子还有什么话说?”谈桂文叮地一声,在话音刚落之时,又食指轻弹了一下长剑的剑身。
那声略带着颤抖的清脆音响,却让张残似乎听到了来自死亡来自地狱的丧命之钟。
想了好久,张残却只能憋出这么一句话:“这场仗,我败得有些糊涂!”
谈桂文爽朗地一笑,以一种前辈谆谆善诱晚辈的语气,和蔼地说:“影响一场战斗的因素实在是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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