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彬头大如斗,如今他在蔚州卫主事,舒坦了不到两个月,鞑子又来添堵;蔚州知州周原也郁闷的要死,军务上虽然不关自己的事,但百姓被抓就关他的事了,那些家属们天天来衙门下跪吵闹,他这个父母官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周原赶紧去拜见江彬,请江彬想办法将被掳走的百姓救回来,同时要求撤回正在建寨堡的民夫,免得再生纰漏。
江彬岂能同意他的建议?人要救,寨堡也要建起来,不然蔚州北边的防御便成中空,鞑子兵无寨堡阻击缓冲,北边壶河两岸的大片田地便无法耕种,如今军粮都是就地屯田征集,难不成让蔚州卫的军民啃泥喝风不成?
江彬立刻召集众千户和将官商议对策,最后决定,将蔚州卫大部分兵力拉出城外保护寨堡的修建,同时派出打探鞑子的兵马数量,驻扎在何处,掳走的百姓关押在何处,再计议如何施救。
六千多兵马,一半负责各处寨堡重建工地的安全,另一半以百户为单位,散布在蔚州最北端的宽广地面上巡逻,防止鞑子兵的偷袭,并负责收集情报。
江彬本想让宋楠留在城中守城,但宋楠不愿意搞特殊化,在军营中真正受人尊敬可不能靠江彬的庇护,大部分还是要靠自己的真本事,战事一起,自己缩在城里,背地里被营*官指着脊梁说怪话,那可受不了。
江彬拗不过宋楠,只得让宋楠带着手下出城,既然不搞特殊化,一切便按照规矩来,马鸣的北千户所因为对北地环境熟悉,所以被派往黑山堡以北的地方,在方圆数十里内分成八队进行巡逻查探,宋楠带领手下士兵在黑山堡西北方三十里一带驻扎巡逻。
由于是对敌实战,宋楠不敢掉以轻心,跟鞑子兵作战可不是闹着玩的,对上了就是你死我活的厮杀,来不得半点侥幸;宋楠只得调动所有后世能回忆起来的军事知识,并依赖手下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一起商议。
宋楠驻扎的地方叫做三岔河,不过名不副实,只有一条两丈宽的浅浅的小河从西往东流过,在它的两侧倒是有两条干涸的河谷从北面的山地绵延过来,也许这就是地名的由来。
鉴于扎营要选择取水方便视野开阔之地,宋楠决定在三岔河北边的小山附近扎营,一来登高望远,能看到不近的距离,二来也省的另外搭建高台用作通报消息的烽火之用;只需在小山顶最高处用大石头磊上丈许方圆的火坑,堆上松针枯叶,上边覆盖着树枝和新鲜的树叶绿草随时点火便可。
有人建议宋楠将军营设在小山顶上,易守难攻;但宋楠认为这样也容易被鞑子反侦察,于是命人在山坡背面依着坡度用树木搭建简易的庇护所,上边覆盖泥土和树叶,远远看去,倒是看不出端倪来;众人大拍马屁,赞扬楠爷因地制宜办法多多。
宋楠也没放在心上,他只是集中精力为了目前的情形想出最好的办法,这是他第一次独自带兵出来,虽然左右数十里处都有友军驻扎,但宋楠见识过跟鞑子作战,战马呼啸,风驰电掣,半个时辰之内,一场小规模的战斗便会结束,而那时,友军恐怕还在半路上,所以宋楠认为不能依靠援助,一切都要靠自己。
由于主要任务是在鞑子南下时预警,自己的百人队中也只有十来匹战马,只能驻守在此地,派出仅有的十几骑四下打探,众人除了说话聊天吃饭,剩下的便只能是大眼瞪小眼了。
宋楠为了改变这种无所事事的情形,命令士卒们在山下的道路上挖陷坑,虽然不知道鞑子兵是不是会从三叉河这边南下,这种守株待兔式的等候也没什么必然的把握可言,但起码比全部窝在山坡上昏昏欲睡要好。
三天时间,闲的鸟疼士兵们在山下的平坦道路上挖下了上千个陷阱,东面是荒草纠结的石头地,刀剑挖不下去不说,那里也不适合马队行走;于是宋楠下令停止挖掘,又命人砍粗枝削奸了栽在坑里,上面用长草编了草席子盖住,覆上泥土。
众士兵表面不说,暗地里嘀咕,楠爷这是闲的没事干,挖这许多陷坑有啥用?难道鞑子兵当真从此地经过?就算是从这里经过,几十个陷坑也够了,数千个陷阱那是要多少人的兵马?咱们这百十号人看见这么多人还不早就逃的无影无踪,难道还上去拼命?
宋楠也压根没指望什么,不过是当着给士兵们活动身体的一种锻炼罢了,到后来宋楠也无趣,把个陷坑当了艺术品来打造,一个人闷头用兵刃将自己挖的陷阱修的滑溜溜的,弄得跟要住进去一般。
一晃几日,连个鬼影子也没有,天天出去打探的骑兵哨探们也美带来任何有用的消息,倒是陷坑起了点作用,野狼和袍子夜间出没误入其中,被抓到了十几只,倒是给大家送来了几顿丰盛的烤肉,众士兵心道:“可算是给了宋百户面子,不然这事传出去可笑死人了。”
这一日早间,宋楠从草窝里爬出来,在山坡的一块平地上练了会瑜伽功,眼见天色阴沉,似乎要下雨了,突然想起山坡上草窝营地没有挖排水沟,一下雨怕是都要成了水老鼠,于是收了架势准备叫人抓紧挖沟;突然山顶上负责瞭望的几名士兵急冲下来,口中大叫道:“楠爷!楠爷在哪?有情况。”
宋楠赶紧迎上去,跟随几名士兵爬到坡顶,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西边阴沉的天底下,一道黑烟冲天而起,那是约定好的敌军来袭的信号,因为阴云布满天空,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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