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毕,在胡侃海聊之后心思细密的李舒终于get到了这顿“鸿门宴”的目的所在。
看着同桌这俩风格各异但同样优秀的男人,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们还需苦恼找不着对象?开玩笑的吧。
想归这么想,她还是顺着对方的心思给许一鸣面子玩笑道:“印医生如此年轻有为样样拔尖儿,真可惜姐姐我早结婚了几年。回头遇到合适的小姐妹跟她们宣传一下,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话间,她纤指轻点烟头,殷红蔻丹配着白色烟杆分外显眼,整个人在知性优雅中又透着一股慵懒妩媚。
印小青看在眼中却丝毫没被诱惑,他默默琢磨,开会所提倡健康养生的人又何必抽烟,不仅抽烟还喝酒,岂不是运动了也白费劲。
坐在旁边的许一鸣瞧着印小青神色并不愉悦,以为他是因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马上就把自己拎出来挡前面:“还有我,别忘了。我才是大龄钻石王老五。”
可惜他风评不好,还没等李舒回答就有旁人打趣:“许总你身边又不缺莺莺燕燕就不用来祸害好人家女孩了吧?”
“我怎么就不用找好人家的?浪子回头金不换呐!”许一鸣义正严词说着连自己也不信的话。
插科打诨一阵后许一鸣又提议ktv或茶坊打麻将续摊,尽管在座的客人是他硬凑出来的,几乎都只是点头之交却只有个别借故离开,大多愿意去茶坊继续联络感情扩展人脉。
“你去吗?医院那边要不要值夜班?”许一鸣明知印小青是才值了夜班在休息,依旧这么问了一句给他给台阶。
首先他不知道一心向学的印小青到底会不会打麻将;其次他怕这家伙嫌茶坊的麻将太脏。
最后,最重要的是许一鸣记得学生时代印小青不想去干什么事儿时,通常会直截了当的说“我要回家看书”。万一他此刻还这么说,那真是一辈子别想找老婆了。
好在这回印小青没掉链子,很上道的点头应了:“去吧,今晚没事,只是玩不了太久。”
“这就对了,出来混各种交际是必须有的。”许一鸣搭着小青的肩就往餐馆外走。
他惯常去的茶坊距离这里并不远,步行一段坐电梯即可到。金鑫广场名字忒俗实质却是一个挺高档的商业圈中心,吃喝玩乐一条龙应有尽有。
譬如那坐忘茶坊在本市就名气不小,晚间的民乐演奏很值得一听,茶道表演也是一绝。
可惜,一行人里没什么音乐文人雅士却大半是麻友,人数还刚好八个可以凑两桌。
许一鸣嫌包间憋气,要了大厅里距离表演台稍远的吸烟区雅座,大家随意点了茶水就立刻开始砌长城。
麻将摸在手里略有些冰凉,滑滑腻腻的也不知道前面有多少人摸过,印小青确实有点膈应,很想用消毒液洗洗,然而只能忍。
为避免自己一个劲儿的去想卫生问题,他将全部精力灌注到了麻将技艺中去。
第一把,花功夫观察了一下同桌的水准,不输不赢顺利收官。
第二把开始,学霸的计算与记忆天赋顿时展露无遗,桌上剩什么、谁打出去了什么、谁想要的是什么,他统统都心中有数,一本正经面无表情铲三家。
同桌的许一鸣被吓了一跳连呼:“你小子运气真好!”
第三把印小青没再锋芒毕露只计算着略嬴一筹,因为对手太菜赌金却很高,嬴狠了感觉像是在抢钱。
……
第六把,看着实木电动麻将桌抽屉里的厚厚一沓红色钞票,印小青彻底放弃计算随便出牌开小差了,他不好意思继续稳赚不赔。
半透明的轻纱屏风外,印小青影影绰绰能看到一位穿着修身旗袍的女子在弹古筝,一曲《高山流水》清新明快中又带有跌宕起伏,伴随麻将的哗啦声婉转流淌。
印小青不懂音乐,但也听过《高山流水》这种耳熟能详的曲子,更知道伯牙、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他觉得演奏者在这里焚香对牛弹琴有些可惜。
若能自己选择的话,印小青或许更乐意坐到表演台近处去捧一杯竹叶青静静凝听,或者和至交好友小憩闲谈,而非将大好时光用来麻将桌血战。
正这么想着,他忽然发现自己相中的大厅中央靠前位置有两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正在凝听乐曲,欣赏茶艺表演。
恰逢一把麻将完毕,几乎没怎么看牌的印小青自摸了一副对对胡。接连输几轮的李舒彻底无语,嚷着要换位置、要去洗手改风水,他正好也借这机会离座溜达了一圈。
近距离悄悄一看,果然是熟人。
一位是前几日才见过的顾文静,还有一位虽然很长时间没遇到并且只是点头之交,但他记忆力不错还有些印象,那就是师姐曾燕的室友,普外医生王娉娉。
两个姑娘并坐闲聊着,印小青对比发现她们面容竟有三分相似,都是浓眉大眼樱桃嘴,唔,也同样拥有白皙长腿,想来应当是家人。
顾文静像是在倾诉不开心的事儿,眉头紧蹙着双手无意识的将碟中一颗颗花生米捏得粉碎,想来,她并不希望有人来打扰。
看着那两根纤指碾花生的彪悍动作印小青很是咋舌,瞟了几眼就默默回到座位,没跟她俩打招呼。
反正,也不是很熟,不用过去自讨没趣。
机麻轰隆隆运转起来快速洗牌,在等待的这些许时间中印小青思绪渐渐放空,先前顾文静那双捏花生的手忽然成为了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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