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就知道了?”
澹台薰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叶池见状轻轻握住她的手,微笑道:“不怕,我在这里。”
澹台薰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她没见过人拔牙,但听说过什么用绳子绑住牙齿用巨石来扯,或者干脆是用箭射出去,听起来就是惨无人道的方法。不过于她而言,再疼也能忍,只要不酸胀得发麻,一切都好说。
季枢拿着药瓶,一没去搬石头二没去拿弓箭,只是让澹台薰张开嘴闭着眼睛。
大致的流程很简单,将这瓶子里的药点在她的智齿上,过一会儿轻轻就能拔下来了。
叶池觉得简单到不可思议,“这是什么秘方么?”
“当然,不外传的。”季枢扬了一下眉,看着乐瞳满脸期待的样子,“等我死了之后托梦告诉你。”
乐瞳的脸色霎时凉了。
季枢将后续工作处理完后,又叮嘱澹台薰这几天需要注意的地方。澹台薰嘴里塞了东西不能说话,只能点头。
叶池觉得这模样委实可爱,忍俊不禁,结果被她棱了一眼。
“过几天随我去一趟封州罢。”
澹台薰看看他。
叶池不想在这里解释太多,只道:“去办正事,而且那里有好吃的。”
她皱了皱眉。
“你吃不了没关系,我可以嚼给你听。”
澹台薰最终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
很快,澹台薰了解到了在封州出了什么事,廉王那边也正式委派她同叶池一道前去。
她本来话就不多,所以这几天不能说话的日子也不算特别不适,只是与她一屋的那三个同僚觉得有点难受。
他们逐渐减少当着澹台薰的面吃东西,闲聊的时候也不会太大声,觉得一个小姑娘好几天没吃东西没和人说话了,怪可怜的。
许之焕也听说了这件事,为了表示他是个好上司,遂在收工之后前来慰问一下,但到时却只看到洪扬与另一个女官,于是问:“澹台薰呢?”
女官名叫项玉铃,人缘很好,逢人都是笑眯眯的,提着东西也要走了,粲然道:“刚才叶丞相来把她接走啦,大人你有什么事么?”
许之焕皱了一下眉头。近来他发现了一个问题,不管是他布置给谁的任务,完成了之后都是由项玉玲送过来的。他起初觉得这个姑娘太喜欢抢功劳,但她送来的时候会明确说是谁完成的,于是他后来观察一番之后觉得她另有所谋。
“哦……没什么事,就是来关心一下下属。”
项玉玲又笑道:“来关心我的呀?”
“……所有下属。”
她不依不挠道:“也包括我嘛。”
许之焕觉得无法和她沟通,况且这人的来历不清不楚,既不是进士也不是被人举荐升上来的,却是由明帝亲自任命,直觉告诉他大有问题。
澹台薰这几天启唇很困难,她说话叶池也听不懂,故而随身带着一支小毛笔,再用一块木板夹上几张纸,想说什么就写下来
。
叶池去接她的时候她恰好收拾完东西,这几天他怕她发炎,几乎每天都要来一次。澹台薰跟在他的后面,看出他心情大好,疑惑地写了几个字:“去哪儿?”
“去看看我爹如何?”
澹台薰差点忘了这件事,又写道:“不去封州么?”
“暂时不急。”
锦王与怀王的手下打起来的事几乎已经传遍朝野,看热闹的看热闹,作文章的作文章,听闻叶池要去封州将人讨回来,都在期待他会怎么处理。
澹台薰不懂他在思考什么:“不是很急么?”
叶池眸色舒缓,说道:“我查过封州的州牧,他的兄长曾经一位王爷发生过口角,怒极之下辞官回家,郁郁而终,所以他才会如此痛恨王公贵族。如果是衙门去要人当然越快越好,但我们是想把人直接从封州带走,就不能显得那么迫切了。”
澹台薰明白了他的意思,跟着他一道向着城内较偏的地方走去。二人一路未乘马车,拐了七八条巷子还没到,终于遥遥看见街对面有一座别院,装修得很别致,但神奇的是和左邻右舍都隔得十分远,一眼便瞧见了。
她写道:“这是你家么?”
叶池摇头道:“不,是后来的房子。”
大院的门是开着的,在门口能看见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在里面看书,叶池敲了敲门,他也没吱声;进屋给他倒了杯茶,他还是没吱声;将茶放在他手边的桌上后,他依然不抬头。
最后,叶池唤了一声:“爹。”
老人突然放下书跳脚了:“你把我喊老了。”
澹台薰站在一旁默默看着,这老人虽然和叶池长得不太像,但神态举止几乎是一模一样,除了脾气完全相反。他不高兴地将书放在一旁,又不高兴地把茶给喝了,这才注意到澹台薰,盯着她仔细看了看。
“终于有人肯要你了。”
澹台薰愣了一下,才发觉这句话是对叶池说的。老人说话的时候满脸欣慰,但最后不忘往叶池那边白了一眼;她从没见过如此口是心非的人。
叶池只是笑笑,将二人一同带进了屋,让他们坐下,自己则是忙着打扫去了。澹台薰想去帮忙,但叶翀却摆摆手,问:“你叫什么啊?”
她在纸上写了自己的名字。
“你……不会说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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