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简侧头打量式九微,好半晌才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她一愣,“什么?”
“我虽然不是医德高尚的老神医,但是我不喜欢欠人恩情,我和你前去便是,就当还你救我断腿的恩情,不过我要知道你的名字,真名。”
她无奈道:“式九微。”
“九微……很好听的名字。”很满意感受到式九微微微僵住的动作,他一笑,“走吧。”
一路难行,又有位不良于行的先生,拖拖拉拉赶回军中,已到了约定之日的末尾。偏将急得火烧眉毛,见到式九微安然归来,魂魄总算还位,但见将军请来这位医病的先生之形容,又重新愁苦起来,“这先生自己的腿都没医好,将军你确定他能医好这怪病?”
式九微摆手,示意偏将不要胡说。
“我可与这位将军立下军令状,如果我腿好之前不能医好军中疫病,我这颗机灵的脑袋就留下来给将军祭旗,如何?”
式九微忙道:“我这偏将胡说,薛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薛简瞟了式九微一眼,“这么说,你是信我了?”
见她点头,他微微一笑,“你如此信我,我岂能负你。”
偏将听得一激灵,总觉得他们将军被这看着不太靠谱的治病先生给调戏了呢。
如此,过了十日。这十日,薛简有些令式九微刮目相看,他几乎没怎么合过眼,但军中的疫病却奇迹般地控制住了。
晚上,大摆酒宴,三军将士痛饮一番,决定结束僵局,明日主动出战敌军。明明邀了薛简同来,酒席之上却不见他,式九微去他临时暂住的帐篷找他,却是人走茶凉。
小案几上留了一封信,拆开一望,寥寥数行:承诺已践,病痛已除。所料不差,明日又将重起战事,异邦之人不便久留,天高云阔他日再会,告辞。
说没有一丝怅然是假的,但也仅是一瞬,毕竟对于式九微来说,眼前的大战才是最紧要的。战事进入胶着,两方都有损伤,战事拉长,两邦百姓皆是苦不堪言。又一次战事之后,北昭险胜一局,南越打出休战牌,并遣使者入北昭和谈。
不久,北昭公主将要嫁入南越的消息便传到了军中。式九微并不主和,但她明白大王已无战意,退兵只是早晚的事情,或许她也要很快返回北昭帝京。
归程之前,很想再去见一个人,亲口向他道谢。她沿着旧途寻上门去,应门的依旧是那个小弟子。
见是式九微,“是你啊,式将军,你是来找师兄的吧?他不在。”
没有约好便登门,是会遇到这种事情,式九微并不以为意,“他何时回来?我等他一下也无妨。”
“师兄家中有事,随他兄长回去了,估计短时间不会回来了。师兄嘱咐我别说,其实说了也无妨,师兄出身好,家里是做官的,他最初投入师门时,师父就说,他早晚还是要回家去的,可那时他和家中争执频频,一心要拜师学医,才留下的。”
式九微闻言愣了愣,随后心中苦笑,做官的,南越吗?
她拱了拱手,“那我告辞了,他日你师兄问起,也不用提起我来过。”
小弟子闻言忙摆手,“那可不成,我师兄还留了东西给式将军呢。”
言罢,递给式九微一个做工。这种东西,式九微可算是第一次收到,接到手中,很有些不适,她疑惑问道:“给我的?没听错?”
“没错没错!我师兄反复叮嘱我很多次,他说,若是式将军登门的话,就把这个给你。”
“他怎知我会登门?我如果不来呢?”
小弟子窘道:“他说将军若不来,这个东西就送给我……不过这东西给我,岂不是怪事一桩。”
式九微闻言有些不解,于是打开了这个精巧的小荷包一看,里面竟然是一支发钗,金碧辉煌、极尽奢华。
小弟子似是如释重负,“还好还好,式将军还是来了,这个东西你可千万收下,勿要推辞。”
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男人送她东西呢,而且还是这么女儿家的东西,只是他真的认为这发钗适合她吗?那晃瞎人眼的色泽不说,她若真是戴了,也会吓退三军吧。
于是发钗她虽然收下,但是一次也没有戴过。
公主似乎拒绝了南越太子的求亲,这事颇引起了军中一阵议论。其实式九微明白,久战之下,军士疲惫,先前的休战消息就如滚油中滴入了一滴水,大家暗暗都盼着班师回朝,可如今又传来了不妙的征兆,军心有些散乱是意料当中。
将将士们重新操练起来,便是避免这种散乱的最好办法,所以那段时间她每日都巡城到很晚,也是那夜,她发现了射在城墙柱子上的密信。
信上说南越议和是假,拖延时间趁机偷袭是真。偷袭时间人数罗列清楚,令她一时有些惊疑不定。传来口讯的是谁?难道是潜在南越城中的密人?两军交战,旷日持久,若说彼此没动过什么歪心思,那就有些虚伪了。北昭在南越城中有密人,她相信在北昭同样也潜伏着南越的密人。
这消息来得时机微妙,确实不可掉以轻心。式九微将此事写成密报,派人送信给父亲,但久久也没有收到回复。
密报中的时日迫近,最终式九微还是按照密报信所言的位置和时间埋伏了人马。那夜月隐星暗,狂风大作,高城上的烛火飘忽如鬼影。
果然,密报中的那队人马出现了。那夜式九微成功了,她斩获领军之人的首级,可是她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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