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氏笑着摸摸她的脸,起身走了。
楚晴想到就做,招呼问秋支起绣花绷子,又让春喜把针线笸箩找出来,细细地选了块宝蓝色云锦布头。
徐嬷嬷见她精神不错,便也由得她去。
其实,楚晟本打算选个藤编的蝈蝈匣子或者竹刻的蛐蛐笔筒等物件,既可以赏玩,平常也用得上。可类似的东西虽然不少,但看着都很粗糙,边缘毛糙糙的,稍不留心就划破了手。
而做工精致的就是玉雕的蝴蝶、蜻蜓,这些平常的玩意儿楚晴那里攒了许多,根本不稀罕。
周成瑾跟着他一间铺子接着一间铺子地逛,看他一会儿拿起这个,一会儿打量那个,都不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好几次,选了做工精美式样新奇的钗簪眼巴巴地拿给楚晟看,楚晟只是笑笑,“不好”或者“俗气”,再或者,“买不起。”
周成瑾气得要死,索性不跟他一道,径自策马到了东安门相熟的那家店面。
那家店名叫作荣宝斋,掌柜姓陈,往常没少在周成瑾身上赚银子,看到这位爷下马,急匆匆地迎出来,“大爷有日子没过来了,最近店里又进了些不少好东西,您瞧瞧这金手链儿,上面嵌的金刚石可是从南洋那边来的,还有这对金镶玉的镯子,姑娘们最喜欢这个。”
周成瑾爱往青楼跑,也舍得往妓子身上砸银子,陈掌柜对此很了解,献宝似的捧出来一大匣子。
不单是戒子手镯,还有各样金钗银簪禁步样样俱全。
想到那双盈盈如秋水的眸子,周成瑾一把将匣子拨开,“俗气,要清雅点儿的。”
陈掌柜一捉摸,这回兴许不是给姑娘送,笑呵呵地道:“有,这只荷叶笔洗,是一整块翡翠雕的,大爷瞧瞧这雕工,再看看这料,挑不出一点瑕疵来。还有这只湘妃竹的笔筒,是前朝柳工隽得靖节先生的诗句……”
周成瑾眉一皱,不耐烦地说:“还有别的吗?”
陈掌柜试探着问:“大爷是给谁送?是男是女,多大年纪?是寿诞还是升职或者乔迁?”
“都不是,是赔礼的。”话出口,周成瑾自个人先吓了一跳。
赔礼?
他为什么要赔礼?
恼怒地转身要走,目光扫到适才匣子里一条珍珠项链,花生米大小的珍珠颗颗浑圆,最难得颜色纯正光泽莹润,与楚晴头上的珍珠花冠配起来戴定然好看。
理智上他是要拔腿就走的,可眼光却自有主张地盯着那条项链不愿挪开。
陈掌柜极有眼力地将项链挑出来,用只花梨木匣子装好,恭敬地递给周成瑾。
周成瑾一把塞进怀里,出门上马,在送与不送间纠结了许久,终于嘀咕一句,“我又不欠她的,何必要讨她欢心,”打马回了沐恩伯府。
这边周成瑾在纠结时,那边厢楚晟也做了决定,既然找不到合意的,倒不如画些有趣的飞虫动物给楚晴,要是喜欢了就绣出来或者找人照样刻出来,总比市面上卖得精致。
***
楚晴针线活儿很利索,两天不到,病完全好了,香囊也绣成了。
而楚晚跟楚暖也各自交上抄好的经书解除了禁足。
宁安院里难得的热闹,老夫人翻着两人抄的经,慢悠悠地说:“这些时日,想必你们也明白自己犯的过错了,以后且记着不能再犯。都是一府的姑娘,打断骨头连着筋,平常在府里争争吵吵也就罢了,可有外人在的时候,谁要再敢不顾国公府的脸面,决不轻饶……也不动脑子想象,自家姐妹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难道你就得脸了?外头说起来都是国公府的姑娘,可不会单把你自个拎出来提。你们可记住了?”
楚晚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记住了。”
楚暖则恭敬地站起来,红着眼圈小声回答:“孙女明白,以后再不会跟姐姐计较,惹得祖母动气。”话音里有意无意地仍在挤兑楚晚。
老夫人怎会听不出来,厌恶地看她一眼,仍是慢条斯理地说:“沐恩伯府的二姑娘下帖子请你们去赏水仙,二十二那天,你们好生准备准备。”
周琳果然说话算话,竟然真的下了帖子。楚晴挺想见到她,可是上次出门吓破了胆,而且想到周家大少爷周成瑾心里总膈应得慌,面上便有几分犹豫,“祖母,我这病没好利索,要不就不去了?”
老夫人斜她一眼,语气倒还温和,“总窝在家里也不成,正好借这个机会松散一下。再者,你们平常出门少,也该四处走动走动,多结交几个朋友没有坏处。”
楚晴只得点头应着。
没多大工夫,外院的爷们相继回来,楚晴这一厢病着收了不少礼,少不得挨着个儿行礼道谢。
楚晚见状又是鄙夷地撇嘴,楚暖却拉了她的手悄声问道:“你打算穿哪件衣服去?”
“我还没想好,等回去跟徐嬷嬷商量一下才成。”
楚暖水汪汪的眸子转动,亲热地挽起楚晴的手,“你还穿那件亮蓝色裙子缀着玉兰花的裙子吗?能不能借我用用,我想照样裁一条到沐恩伯府的时候穿。”
“我不穿,你随便用,”楚晴笑着答应,“可时间太紧了吧,单是上面的花就得用两天,要是做成至少得三五天才行。”
今儿十八,离二十二才四天。
楚暖神秘地笑笑,“这倒不愁,我已经做好了,不过不是玉兰,是鹅黄色的牡丹花,共做了六十朵,应该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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