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不要走!
玉儿,我娶你!
白光砸中邓搈,他的身体飞了几步远,轰地一声砸到地上。
龙鞘放大的脸压了下来,桀桀怪笑着,“废物永远是废物!”
邓搈的眼神开始涣散,废物…他不是废物又是什么?母亲为他而死,不过二十的年纪便已经苍老如老妪。
奉玉奉上真心,等他去娶,可他总是去迟,最终她含恨而终,他只能抱着牌位走过忠教仁恕的牌坊,在邓家的祠堂里刻一个于事无补的爱妻奉氏。
“夙列,割下他的人头,回城领封赏!”
夙列好看的眉目如画般徐徐舒展,随手抽出一把钉在地缝之中的重剑,划着地面滋啦滋啦地拖拽过来,又左右比划了一下,似乎在幻想邓搈被分成几段后的模样。
满足溢满眉梢。
“龙鞘,他这颗首级能换个皇妃不?我挺喜欢那个姓华的娘们的。”
龙鞘抚着下巴沉吟,过得片刻才点了点头,“梦州华家的女子香软滑,体态fēng_liú,其中又以华知春为最,师兄好眼光。你爱****我爱俏,你挑剩下了,唔…我就要那昱王妃算了。”
“那你划上半身,我划下半身,最后砍下头。”夙列划分好责任田。
邓搈缓缓闭上眼。苍白的脸上血色退尽,染血的唇,白与红极致鲜明,似在雪夜里透出来的一丝已经燃到的极点,下一刻就要灭掉的火焰一般,光也绝望起来。
剑光挥舞了几下。
夙列和龙鞘瞪着惊愕的眼,所有的景物都变成了仰角。
一双染血的武靴,高大的身躯。紫袍碎成一缕一缕,露出里面染满血的残破盔甲,月光映着血色,斑驳了时间,他似站着的神邸,冰冷地看着地上被削落的两颗人头。
一息之前。
苏浅若浑身浴血,浓密的眼睫轻轻颤动着。突然拉住他的手道:“给。以牙还牙,血债血偿!”
左手也被塞进一把重剑,剑锋染了血。锋刃上流着冰凉的光。
他曾经追杀了龙鞘整整一个月,制住三次,却一次也没能砍破他的肌肤。
龙鞘是术士,纵使是吹毛断雪的斩月刀。也砍不伤他。所以力竭的他只能眼看着他施展邪术逃走,无能为力。
邓搈看着剑身上的血。瓮声瓮气地道:“老师要是知道了,会把我逐出师门的。”
苏浅若挑眉,“你不会说我身上的伤都是这些浑蛋给的啊?这地方味儿实在难闻,我们还是快点了结了他们上路吧。祖父这会儿等得肯定快从轮椅上跳起来了。”
邓搈吸了吸鼻头。麻利地又补了几剑。
苏浅若弯腰站到他身前,将他的胳膊放在自己肩膀上,然后直起身。“走吧,回家。”
邓搈也没有矫情。将身体的重量缓缓倚到苏浅若身上,两个人步履蹒跚地,缓缓地往大相国寺的方向走。
回长安还有六十五里,往大相国寺二十五里,运气好再走五里,还能找着他们先前丢下的马车…
走了一截路,邓搈才猛地一拍脑门停下来,“瞧我这脑子,我这重甲被人做了手脚,穿在身上根本就是累赘。待我脱掉它,走路便会轻快得多!”
他全身是伤,哪里还能独立脱甲,苏浅若捂着嘴笑了笑,让他站定不要乱动,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一身重甲除掉。
己被打瘪了,嵌在重甲后背心上,苏浅若用斩月刀挑了一柱香时间,才把他挑出来。
“己,还活着没?”
己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用小爪子揉着满头的包,赤金色的蚕豆眼眸半掩着,看不清楚他是不是痛得快哭了。
苏浅若心中一涩,忙不迭的将他捧起来抱在胸前,安慰他道:“脸是有点歪,过几天长回来就好了,别哭别哭。”
还脸只是有点歪么?!
鼻子嘴巴都打没了,好不…
可这屁股下蹭着的弹性良好的物事,这安慰怎么着也得收下啊。
邓搈无意之间瞥了一眼,那眼便突然瞪到极致般大,手指指着赤金小兽那被打没了的两个孔里流出来的金色液体,讷了讷,再想到它替自己挡了无数箭和攻击,默了默,那赶到唇边的话又哽回了喉咙之中。
没了盔甲,全身轻掉几十斤,运气也足够好,那拖车的马似乎被吓傻了,也可能是根本没来得及跑,还就呆在原地!
邓搈二话不说的坐到车把式的位置,苏浅若抱着己吃力地爬进车厢,靠在软垫上便闭上了眼睛。
听着身后浅浅清清的呼吸声,邓搈心头也滑过一丝温暖。
苏浅若说的是,邓搈,回家。
这三十多年,只有老师,曾给过他父亲的感觉。而今天,苏浅若又给了他家人的感觉。
经过那重剑杀阵之地时,邓搈故意绕着尸体,任那傻马将龙鞘和夙列的手脚踢得乱七八糟,然后才扬长而去。、
苏浅若眼皮动了一下,唇角上扬。
一更天,更深露重,略有些清寒,箭伤带动了旧伤,痛蔓进了骨头缝里。
抚着肩胛处的黑色箭羽,突然想起那个月夜,张心桐打上昆吾,将她直接轰得飞进了山缝之中,一块石片插穿了她的肩胛,好像就在箭伤的位置。
苏浅若尽力蜷缩着,用手去碰触自己的脚底,就仿佛他还托着自己的脚,那一夜,那一刻,掌心的温度从不敢忘记。
怕一忘记,心便冷却。
墨允,放心,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我依然会好好的活着。
你要等着我。
痛将神智撕得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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