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领导凌晨四点睡不着,给徐腾打电话,意思很明显,要徐腾想办法掐掉柳银霞入股江州水务公司的商业企图,说是入股,其实就是一分钱不花,逐步蚕食整个江州自来水业务。
“行,我在江泰集团开一个水务公司,让陈健想办法,切入这个行业和她竞争。”徐腾心里都明白,维旺迪集团已经出局了,老宋打出来的政策牌是要利用这个机会,推动民营企业的大发展。
这是政策牌,实质上就是要死保柳银霞拿下江州自来水公司。
东鹰集团和华煤铁已经是狼狈为奸,在江淮省的商业圈子里,这一次除非是徐腾的华腾系出手,否则,根本没有哪家民营企业敢和东鹰集团竞标,最多都是去陪标。
“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对方早已形成了一条龙的利益输出链条,在省厅这一级拉倒了几位干部,他们这么越做越大,再过几年,我就钳制不住他们了。”阎领导肯定是睡不着觉,这种情况蔓延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老蒋这段时间都在首都开会,他只能找徐腾商量对策。
“除了水务,市中心的几位新地都没办法直接竞拍,都被弄成了政策牌,要送给东鹰和华煤铁运作项目,东鹰在江淮二号高速的扩建项目中,出现了大规模的偷工减料问题,我亲自下令,去现场督促严查都查不下去,不了了之。”阎领导是又气又慌,“水务、交通,这些都是关系民生,关系到本省发展的问题,市民有投诉,拿我问责,交通不利,经济不顺,还是拿我问责。小徐啊,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懂。”徐腾微微点头,坐在沙发里喝茶,默默思量对策。
他这半年和柳银霞的东鹰集团、华煤铁一直是避而不战,因为他的土地储备太多,也不急于拿地,建筑、水务这些产业,早就甩卖一空,专注于最赚钱的产业。
他和江泰系不要的产业,正是最适合柳银霞快速扩张自身实力的舞台。
加上东辰集团离开江淮发展,还真的形成了一个能让柳银霞迅速扩大的真空地带。
“阎领导,你想过没有,让陈安邦回来发展?”徐腾问了一个问题,江州市的那几位和陈安邦过从甚密的领导已经被调入省里,塞了闲职。
引狼入室,放虎归山虽非上策,以毒攻毒,也未必是下策。
“他?”阎富明颇感意外,“这个人不靠谱啊,你很难保证他不会倒向姓宋的。”
“他以前倒向过高书记吗?”徐腾提了一个问题。
“那倒是没有,他一直跟着老席,跟了十几年,没变过。当然,老席对他也是有知遇之恩嘛。”阎富明大致懂了徐腾的意思,陈安邦是很精明的商人,投机,但绝非毫无底线的投机,宁可不做某些生意,也不毁了口碑,更不会做三姓家奴。
“水务和污水处理业务,江泰集团会负责,建筑工程和消防之类的问题,你不防交给陈安邦,让他想办法挤兑东鹰集团。”徐腾很清楚,陈安邦有仇必报,只要具备了足够的实力,未必不会对他开刀。
两权相害取其轻。
徐腾暂时不和东鹰、华煤铁正面冲撞,不是他看不起对手,轻视对手,而是不想暴露手中的牌,在最关键的时刻,动用一切看似中立的各种资源和人脉,拿下江州商业银行和江淮农商行的股改计划。
既要保证自己的计划绝无失算,又要挤兑东鹰集团和华煤铁,唯一的策略就只能让陈安邦回归了。
徐腾和陈安邦、陈永年有一个合股生意,在鄂尔多斯经营煤炭,这段时间总算是打开破口,拿到了第一座露天煤区,预测未来一年产煤能保证在800万吨,算是大型煤田了,只是煤质稍微差了点,不适合做电厂用煤。
徐腾和老宋有过一次很激烈的冲突,差点将老宋掀翻。
迄今为止,老宋一直隐忍不发,没有任何报复行径,不给华腾系制造任何麻烦,只是在幕后为东鹰、华煤铁站台,不惜牺牲本省经济民生。
十之八九,老宋就是要逼徐腾出来斗一斗,看看华腾系在江淮省,除了阎领导、陆岩之外,还有哪些牌。
这些牌暴露出来,老宋才能一张张的废掉,一个个的敲打。
这位宋书记是不敢大意的,华腾系虽然是这两年才浮现而出,根基却是雄踞江淮二十载的江泰系,这是从江泰系的残躯中,孵化出来的新巨人。
何况,华腾系幕后还有一个关系网遍及全国的华银系。
现在没有人知道姓宋的到底在计划什么,到底在想些什么,到底在做什么,这就是徐腾和华腾系不能贸然出手挤兑东鹰集团的原因。
“对了,还有一个事要提醒你,你是不是有一个堂姐叫徐芊芊?”阎富明忽然提到一个人。
“对,有什么事吗?”徐腾隐隐感觉不妙,不明白徐芊芊怎么会惊动一位省委的二把手。
“她昨天和阎焱到了省里,特意过来拜访我,她说是你的堂姐,阎焱又是我堂侄,我不便推诿,特意见了他们。肚子已经能看出来了,说是想在元旦结婚。”阎富明说的这个事可真是麻烦了,嵍州市的市长阎立桦是他的堂弟,其实是远亲,三四代开外的那种,也都是80年代百万大裁军时期从部队下来的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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