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庆只是笑。
只不过若说开始的时候他笑得尚有一些高深莫测的意味,那么等到花恨柳惊喊着向他求证时,他便只能苦笑了。
也无怪乎他只能回以“苦笑”,若是别人他尚还能挡上一挡、试着拦上一拦,可是要来的那位可不是“别人”啊!那可是自家先生的“内人”,也是将来自己的长辈——多借佘庆十个胆儿,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唯有尽全力将人保护好,安安稳稳地带到先生跟前才行。
当然,这是在佘庆故意放水的情况下。众人中任谁都知道雨晴公主是最好说话的一个了,若是佘庆将自己的难处告诉她,想来她也不会执意为难,只不过这安全性么……佘庆觉得还是自己来做更让人安心。
“你还真敢啊!”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花恨柳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佘庆道。
“这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先生都能为天下苍生委身敌军,呃佘庆……”
“滚!”花恨柳怒吼一声,不过吼完之后却是一脸无奈的神色看着原地不动的佘庆。他又岂会不知道若是雨晴公主执意要来,便是不难为佘庆,也会通过其他手段到来——与其将人托付给不确定靠谱不靠谱的人,还不如让佘庆护送来更为安全。
想到这里,他再看佘庆就显得平静很多。然而,另外一人却是在此时好巧不巧地耍起滑头来,将花恨柳的话故意误认为其所说“真敢”是褒奖、赞许之意,怎么会不挨骂呢?
“得了,你起来吧!”看半晌后对方仍没有主动提及将人“送回去”,花恨柳只好招呼一声道:“来吧,先说说最近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哦,这个我有记录。”佘庆闻言赶紧从贴身衣兜中掏出那再熟悉不过的二指宽的、写满密密麻麻小字的白色绸子,笑着向前递过。递出半天见花恨柳不接,他“嘿嘿”一笑,直接收了条子开口道:“这次的几条消息都算不错,首先是咱们熙州,城主那边说最近化州和怀州方面都在积极与我们联系,隐隐有合作的架势……”
说到这里,他瞥了一眼一旁的独孤断,果然见那独孤断神色一喜。
“如果熙州能和化州达成合作,独孤小弟在其中的作用可谓是居功至伟啊!”佘庆笑着向独孤断道。
“这……这不……”独孤断慌忙摆手,他可不记得自己有起到过多大作用,在内心里他是有说服自己的师父考虑与熙州结盟一事,不过天地良心,这件事他从未向别人说起过,那又怎么会成为这两家合作中“居功至伟”的一个呢?
“哈哈,看来你那师父真够心疼你的!”花恨柳却明白这其中的玄机——苟不讳不可能看不清楚如今天下的趋势,不是说他自己独树大旗称王称帝有何不可,只不过一则他化州处在蜀国版图的最边陲,若是独树大旗那可不是逐鹿中原的事儿,而是脱离统治、获取独立的事儿了,天下人那里会答应他?二则杨武的师父皇甫戾与他苟不讳的师父方旭东有些交情,他自己与同样是四愁斋出身的死长生有些过节——也算是一种交情吧,他的爱徒如今在人家四愁斋掌门人手底下当跑腿的、当打手,虽说是替自己还债去了,不过一直这样被牵着鼻子走还是很令他不爽——综合考虑之后,苟不讳认为化州不能独立,一旦独立莫说中原诸方势力了,恐怕到时候第一个打化州的就是他杨武;非但不能独立,他还要选择主动往人家怀里钻,只有这样才能在这场天下博弈中有可能下注到最有赢面的一方。
说白了,苟不讳是想赌一把大的,而现在敢于坐庄这局赌局的,有四愁斋渊源、自身实力同样不可小觑的熙州无疑是最有资格的。
要说到为何独孤断在此中的作用最大,也不过是因为这件事情其他人便是想帮忙也帮不上,这是两位决策者之间的谈判,成败与否很有可能只是因为一点点微妙的感情因素——而独孤断在四愁斋,这一点看似无关大局,不过却能在苟不讳出现摇摆的时候起到关键的作用。按照这样的假设来考虑,佘庆说的并没有错。
“怀州又是怎么一回事?”若说化州与熙州合作尚属于有迹可循外,这怀州为何与熙州合作,花恨柳却不清楚了。
“哈哈,先生可还记得刚到熙州时小姐不在城中?”佘庆得意一笑,问一头雾水的花恨柳。
“刚到熙州时?”想到这里花恨柳面上微红——不就是误以为杨简是个“丈夫”来着么……当时自己还在考虑到底是用鞋底抽她左脸还是右脸……
“你提这事……”想不出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花恨柳皱眉问道。
“当时小姐出城去迎人,那被迎之人就是杨城主的胞弟、咱们熙州的杨二爷啊!”佘庆却不知道花恨柳所想与自己所说相差远了去,只好提醒道。
“哦!”花恨柳一愣,马上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杨二爷杨威,杨武失散多年的弟弟,自己与天不怕逃到熙州时正巧赶上庄伯阳捎口信给杨武,告诉他杨威找到了,只不过是因为杨威当时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跟着回熙州,难道是说去了怀州么?
“你是说这怀州的主事人就是……”
“不是,也差不多。”佘庆先是摇头,细想了一下又点头道,见花恨柳不解,他只好解释道:“化州的情况与咱们熙州差不多,都是由家族控制着一州的政事,而如今怀州最大的家族姓窦,当族长的是一名与您差不多大小的书生,名为‘窦建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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