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邹太傅还想为孙女争取个世子平妻之位,孰料沈泽会脑子抽风,放着安安稳稳的世子不做,自请挂帅前往边疆。别看沈家现在风头无两,有崔家先例在前,人老成精的邹太傅岂会只看眼前风光。沈泽虽然收复了埫州,但镇裕关还在敌国手中,一日不收回来,这场战争就一日不能结束。这种前途未卜的孙女婿,邹太傅当然不想要,因此他多番告诫,千叮万嘱交代儿媳管好孙女,务必打消她那种不符合家族利益的小心思。
然而,不管邹茗清有没有听爷爷的话改正错误,她的名声已经败坏了,上门提亲的全都是些歪瓜裂枣。家世好又是嫡出的,不是续弦就是名声比她还烂,高不成低不就的纨绔子弟;家世好人又算过得去的吧,又是庶子;一表人才而又嫡出的,不用说,家道中落。凭邹茗清才女的心气,这些人她哪能看得上?挑挑拣拣直到现在,亲事还没定下来,过完年她就十七了,眼看就要耽搁成老姑娘,一家人都急了。
近日,邹太傅终于拍板定下了结亲人选,从之前提过亲的人中取家世最好的几位,限令她在其中选出一名下嫁。
他划出来的人选共有三名,一个是早被大夫断定活不过弱冠之年的病秧子,一个是常年纵情于风月之所的fēng_liú纨绔,另一个身体好又洁身自好的,却因幼时出天花落了一脸大麻子。
邹茗清谁都不想嫁,但这次邹太傅的态度异常坚决。离爷爷定下的期限越来越近,在家待得心烦意乱的她恰巧听闻大觉寺桃林花开的消息,这便迫不及待地跑出来透透气。
沈浩一听是她就没了兴趣,倒不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而是清楚她爱慕嫡兄的往事。沈沛和他早已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之前小费氏一心想要除去沈泽,不愿给他定个得力岳家而找借口迟迟不给他定亲,自然也就无法避免地耽误了两个庶子。兄弟俩心眼也多,在双亲离家前往云州治病那年,自己悄悄把京中适龄婚配的女子情况都打听了个遍,早在心中列出了最适合自己的人选,就等着母亲归来为他们上门提亲。然世事难料,小费氏离奇的死亡打乱了他们计划,原本相中的姑娘不可能为了他们两个庶子白等三年,哥俩嘴上不好说,暗地里心照不宣地清空了心中未婚妻名单,只等三年后再作打算。
沈浩不愿要心中装着沈泽的女子,沈沛却另有打算。以沈镔对他们的态度,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今后给他们定的亲事肯定不会有多好,就算沈镔同样不喜欢长嫂,也不能容忍他们兄弟得到岳家帮助,有资格与沈泽一争长短。
邹茗清的出现像是一丝曙光,让心中充满了不甘的沈沛看到了希望。作为一个男人,弟弟无法接受的那点,他也同样耿耿于怀。但他更清醒地知道,要不是邹家小姐有这种缺陷,自己对她再感兴趣也只能是妄想,除非他能越过沈泽承袭父亲的爵位,否则邹茗清这种顶级勋贵之家的嫡出小姐,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头上。
“二哥,你不会被美色冲昏了头,想捡大哥看不上的破鞋吧?”上完香出来,沈浩神神秘秘地把他拉到一旁,朝寺庙后山方向鄙夷地撇撇嘴,所指何人,一目了然。
知兄莫如弟,沈沛那种动了心思的眼神隐藏得再深,沈浩也能一眼看穿。
沈沛也没打算瞒着弟弟,他皱起眉头不满地呵斥道:“什么破鞋!人家金娇玉贵的千金小姐,你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小心传出去凭白得罪人!”
他没有亲口承认,但这种维护已经宣告了自己态度。沈浩不敢置信,你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怎么就这么糊涂看上这种女人了!”
“胡说八道!这里是寺庙,哪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沈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靠过去附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为母亲报仇吗?你想想看,按照现在的情况,我们想扳倒那个女人谈何容易?这邹家小姐,家世比她高了百倍,又和她有过节,娶回来不用我出面鼓动,她自然会想办法对付那个女人。就冲这点,我觉得她就适合做我妻子。”
沈浩不信他做出这么大牺牲只为了报仇,将信将疑地,你想娶她是为了借助邹太傅的势力袭爵吧?”
被弟弟一语道破真正目的,沈沛有些不自然地干咳了两声。想到这是自己的同胞亲弟弟,以后与沈泽斗少不了他的帮助,沈沛也不再遮遮掩掩,光棍地点头承认了。“是又怎么样?不袭爵,那个女人将来就会以国公夫人的身份压制我们一辈子,不等我们找到机会报仇,就先被她扫出家门了。”
沈浩知道他说得有道理,感情上仍有些难以接受,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男子汉大丈夫,就算要争也该靠自己,靠女人算什么本事。”
“行,你能耐!有本事你去争啊,只要你能胜过沈泽,哥哥二话不说全心全力支持你!”沈沛气结,扔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沈浩连忙快步赶上,陪着笑脸道歉“哥,我说错了还不行吗?你想做就去做吧,弟弟愿为你效犬马之劳赔罪。”
这话成功留住了沈沛脚步,他停下来转身面对弟弟,“这可是你说的?”
沈浩如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当然,绝不反悔!”
“那好,你附耳过来……”
沈浩靠着弟弟耳边刚把话说到一半,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的私语。
“阿弥陀佛,贵客驾到,老衲有失远迎,怠慢之处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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