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奇的诚惶诚恐,左建章自然是看在眼里。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挥手让众人退了下去。
屈明德既然接了任务,那么无论从前他的身份如何,从今天开始,在左建章面前也不能不以属下自居了。因此在左建章将众人挥退的时候,屈明德也跟着退了出去。
走到门外,屈明德看着天上的太阳,感觉耀眼程度又与从前不同。
“屈兄。”在他正在感叹之时,左承文的声音从背后响了起来。
屈明德转身道:“左兄怎么也跟着出来了?”
左承文道:“屈兄与白云骑接触不多,此次前往驻防军说降一事,事关重大。所以我特来祝你一臂之力。”
屈明德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左兄了。”
左承文道:“往后需要借助的时间还多的是,屈兄何必跟我如此客气。”
两人边说着,就骑马往城外走去。
此刻彭城已经成了左建章的天下,左承文作为他的儿子,自然是备受瞩目。连带着与左承文并驾齐驱的屈明德,也是额外受到了许多的关注。
前面说来,彭城当中应当举办一次江州会武,但是因为出了左建章这么回事,这件事情自然就黄了。
现下屈明德与左承文说起来,心中也是颇感唏嘘。
“其实这件事情,家父仍有考虑。”左承文听出屈明德的意思,对着他说道:“只不过如今局势未稳,暂时不便召开而已。”
屈明德听了他的话,心中颇有些疑惑之处。
从前能够召开这盛事,那是大周多年来的功劳。如今左建章造反,其他的武林势力、江湖散人,难道会愿意仍到彭城来召开江州会武?
只是这疑虑心里想想还罢,屈明德身为这个造反集团当中的一份子,相关的话是万万不能够说出口的。
策马于他边上的左承文毕竟没有他心通的本事,当然不知道此刻的屈明德心里是何想法。
两人一路回到驻扎在河边的军营,被左承文安排过来暂为主持营中的副官来报,说是对面没有任何异常举动。
屈明德和左承文对视一眼,心道莫不是对方已经知道了彭城当中发生的事情?
“这不太可能。”左承文说道:“附近已经被我们封锁住,这里又是一览无余,没道理有人能够绕过去通风报信。”
“有人作乱,只要是对方没有蠢到家,看到我们在这里安营扎寨的动作,也应该看清楚了。只不过如今彭城变幻大王旗的事情,他实在不应该知道。”
这是一句实话,彭城离这里足十里有余,任谁眼里再出众,只要没有话本里面的神通,就不太可能看得清楚那一张小小旗帜的变化。
加上他们的严密封锁,如果对方还能在这瞬间知道大周的统治在彭城已然完蛋了的话,那就太不应该了。
“罢了,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打算,那我们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行事吧。料来以对方的谨慎,在事情完全明朗之前,也不可能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屈明德在沉吟了一会儿之后说道。
左承文道:“也好,我现在就为屈兄你调派人手。”
左建章曾经在刺史府中说过,与屈明德五十人马前去与驻防军接洽,最好能够将对方劝降。但是此刻,左承文却是想要给了屈明德一百人。
“左兄不必如此。”屈明德说道:“对方营中有三四千的人马,我带五十个或者一百个过去,其实并无太多差别。”
左承文道:“屈兄你这话不对。五十人和一百人,要是结成阵势,能够坚持的时间有着本质的差别。关键时刻,说不定这一点儿时间就能够让结果全然不同。”
屈明德听了左承文的话,想想觉得也还不错,因此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样做自然是有些违反左建章的命令,不过,左承文自然不用说。屈明德虽然在接受了这个任务之后,实际上划给了左建章的麾下,但是他也没有那种俯首帖耳的习惯。
因此,这悄然增加的五十个人,他们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决定了下来。
在之后,左承文又命令营中剩余的四百骑兵,准备大举渡河。
“左兄你这是要做什么?”屈明德听到左承文发出去的命令,顿时大吃一惊。
要知道,现在他们隔河对峙,实际上是一个脆弱的平衡。在这个时候,玩意有事,谁先轻举妄动跨过河界,谁就要吃大亏的。
屈明德的担心一一剖析过后,左承文却道:“屈兄所说,我自然也知道,不过我方全是骑兵,就算是出了意外,要逃跑也不比对方吃亏,大不了就是丢了这条河而已。”
说着他笑了笑,“这条对我们来说,意义已经不大。而且。我预料此去必然无恙。所作所为,也不过是为防万一。将白云骑带过河去,示之以威,让其更加的不敢轻举妄动而已。”
听了左承文的话,屈明德只觉得真是太过冒险。
不过这基业是他家的,屈明德现在要说有多少感情投入,却也不至于。因此,身为白云骑少帅的左承文都这样说了,那他也就干脆的闭上了嘴。
只是这样一来,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屈明德说道:“既然要示之以威,那我带这么多人过去就不适合了。这样吧,左兄请给两个文人,我带着他们过去就是。这一百白云骑,还是留在你的麾下吧。”
听到屈明德这样一说,左承文顿时有些懊恼。他刚才光顾着后边的事情,倒是把前面给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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