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天门,密室内。
沈禁小心翼翼地将怀中柔软无骨的小人放在寒玉床上,看到小米糕因为痛苦,小脸紧皱在一起的模样。情绪渐渐平息的沈禁眼中闪过一抹愧疚。
因见到韩梓衣和唐从嘉抱在一起,他方才竟大失方寸和一仅有五岁的小孩置气,甚至还想要杀了她。
身旁的顾问天长松一口气:“还好我出现得及时。若这小米糕死在你手上,恐怕你二弟自行了断也难赦其罪。”
原本顾问天是想等莫芊芊找上门来,在质问其有关小米糕之事。不想小米糕的娘亲竟不是莫芊芊,而是另有其人。爹爹在沈禁七岁时便已去世,几乎可以说他是亦父亦兄将沈禁拉扯大的。虽至今他都看不透沈禁,但他方才却看出似乎沈禁对小米糕娘亲的感情很不一般。
想想也是,都走到生孩子这一步,感情能一般吗……
若非因爱生怒,沈禁又怎会在看到韩梓衣和别的男人搂在一起时,而难得一见的大失分寸,对一武功低微和一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孩动手。
“娘亲……你别离开小米糕,爹爹坏……沈哥哥也不是好人……”小米糕蜷缩在床上痛苦地□□道。
见顾问天站在他身旁沉吟不语,沈禁皱眉道:“还不动手解毒?”
瞄了一样沈禁此时的表情,顾问天摇头道:“急着扔出刹羽镖的人是你,现在催我解毒的也是你。”
沈禁冷言反驳道:“答应韩梓衣替小米糕解毒的人是你。”
“但我却是为你而答应的。”
顾问天说罢,顺手拿起放在桌边的匕首,割破小米糕泛红的手指,并用瓷碗接住小米糕自指尖滴出的鲜血。
捕捉到自沈禁眼中一闪而过的诧然,顾问天将清水装入瓷碗中,用下巴示意沈禁道:“该你了。”
顾问天这一系列的动作,沈禁又怎会看不出来他是在做什么。
滴血认亲。换做把这一套用在沈禁身上,沈禁兴许已直接送那人下九泉。
但如今对他做出如此荒唐之事的人,并非别人,而是掌管霁天门多年,他再熟悉不过的大哥。
不待沈禁拒绝,唯一敢在沈禁身上动刀子的顾问天,划破沈禁微凉的指腹,便将鲜血滴落在瓷碗中。
从顾问天看到沈禁的第一天起,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在沈禁脸上见到过如此丰富的表情。
瓷碗中相互融合的两滴血证明了他的猜测没错。小米糕真是沈禁的亲生女儿!
顾问天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不由将宛遭雷击的沈禁晾在一边,忙着为亲侄女解毒。
对于亦正亦邪,杀人如麻的顾问天而言换做是别人家的小孩,躺在寒玉床上别说多痛上半炷香的时间,就算痛上一夜他也不会眨眼。
可现在躺在寒玉床上的却是他的侄女啊。
顾问天立即将小米糕滚烫的小手放在自己掌心凝聚寒气来化解小米糕体内的九炎绝。
顿时安静的密室中只剩小米糕微不可闻的呻|吟声。
此时沈禁直直盯着瓷碗中融合在一起的鲜血,深邃如玉的眼眸中震惊有,痛苦有,迟疑有,无奈有,甚至夹杂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欣喜。
沈禁紧抿的薄唇微张,低声呢喃道:“韩梓衣她便是……那个人吗?”
与此同时,链接密室的书房内,顾明月一边喝着丫鬟端上来的保胎药,一边眨巴着眼看向正在闭目养神,然而微蹙的眉心却泄露了此时韩梓衣的情绪。
出于好奇,顾明月忍不住问道:“姐姐,小米糕的爹爹可是刚才被人拖去水牢的唐门少主?”
见韩梓衣对她的话充耳不闻,顾明月叫着瓷勺自言自语道:“看到自己的妻儿险些丧生于他人之手,竟只顾自己的性命。这样的男人也太不是人了吧。活该他自作自受,被自家研制出的独门暗器所伤。”
眼前这女人到底是如何惹上她那冷若冰霜的美人叔叔的?
为从韩梓衣口中套出话来,顾明月顿了顿又道,“大姐姐,虽说方才你拿我要挟我爹爹。但看在你护女心切的份上,我不怪你。我也是即将做娘的人,也想为腹中的宝宝多积些福德。”
顾明月犹如一只叽叽喳喳的黄莺在韩梓衣耳边不停说话,不像竟被韩梓衣冷不丁地反问道:“你腹中孩儿的爹爹是步挽辰?”
一声脆响,顾明月原本咬在口中的瓷勺应声落地:“你……怎会知道!”
韩梓衣还记得当时她回芙云派报仇时,顾明月站在人群中看向步挽辰那灼灼的目光。
此时见顾明月的反应,果不其然如她所料,顾明月竟真对步挽辰下手。近段时间,她虽远在西蛮,但却时常听会下山打听消息的古息老人说有关江湖之事。步挽辰当婚当日,被人掳走,便是其中之一。芙云派在江湖上已有根基,即便是梁省思出事,步挽辰也能勉强撑起整个芙云派。
不想如今的芙云派门主,梁茹的夫君竟会在新婚当日被人掳走。在听到这般劲爆的消息时,韩梓衣第一个想到极有可能掳走步挽辰之人便是顾明月。顾明月是有足够的胆量和绝对的势力掳走步挽辰之人。
“是谁告诉你的?”顾明月激动地握住韩梓衣的手问道。
她不过是猜测而已。韩梓衣默了默,玉眸中却闪过一抹难以捕捉的狡黠,她道:“是沈禁。”
“是二叔?!”顾明月满眼诧然,随即又摇头如捣蒜:“不可能。二叔他惜字如金。更何况他想杀你还来不及,又怎会告诉你有关我的事?”
韩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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