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梓衣紧闭着眼,让自己的利齿没入沈禁的血肉中,一股血腥味自她口中弥散开来。
从她成为韩梓衣那一刻起,她便告诉自己但别人凡欠她的,她都会通通讨回来。
那夜,沈禁如同野兽般癫狂地咬伤她的脖子,现在她就把这份伤还给他。
韩梓衣紧攥着手,然而口中的力道却不受她所控制渐渐变轻。脑海中好似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她根本舍不得咬。
胡说!
另一道声音在她心里否认。
可她偏偏又在这时不禁想起从不苟言笑,面瘫的沈禁那日在归雪苑中望向她时的一笑。想起养尊处优的沈禁一宿未睡,一头青丝染上朝露,特意为她摘来百香果。想起分明不愿接触女子的沈禁却打破三步之遥的原则,走到她身边。想起他方才固执的问她到底是碧儿重要还是他更重要……
脑海中不断有一道声音响起,韩梓衣你就承认吧,你已经喜欢上沈禁。
不可能!她松开口,用力摇头否认道:“我不可能爱上他。我不过是被他催眠而已……”
看向此时安静躺在地上的沈禁,韩梓衣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道:“沈禁,下次再见时,我定会如今日这般手软。”
若说女奴时的她和沈禁之间,相差的只是身份。
那么现在,她韩梓衣和沈禁之间,相差的便是身份以外的一切。
即便她不断在心里否认自己对沈禁所生出的情愫,但她其实很明白,她在被沈禁催眠时,在她抛弃自己所有的记忆时,她毫无防备地对沈禁动了心。
记忆恢复后,她不是属于沈禁的女奴。
她是绝不会守在沈禁身边的韩梓衣。
在韩梓衣走到寺庙门口时,她脚步一顿,从怀中取出那一副画像。
看向画像上一袭白衣翩翩,分明没有画脸,却知其清俊无双,一笑倾城的沈禁,韩梓衣朱唇微勾,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低声自言自语道:“若是梁瑶,她没机会爱上一个人。若是洛惜,她没资格爱上一个人。若是韩梓衣,她不愿去爱人。”
韩梓衣扬手,便见手中的画纸随风吹乱到地上。就如同她欲将对沈禁的感情抛之,弃之。
见韩梓衣从庙里走出来,为保证自己的安全躲在树上的苏凌不由从树上跳下,眼中闪过一抹促狭道:“洛惜,怎么快你就解决了?”
眼前的苏凌是二十八岁的男人,而并非八岁的孩童。他此时的神情,还是话中的深意,韩梓衣怎会看不懂,听不懂。
韩梓衣冷哼一声道:“洛惜不过是人贩子给我取的名字。今后唤我韩梓衣,抑或韩姐姐,随你。”
“人贩子?”
苏凌闻言抽了抽嘴角,但见韩梓衣丝毫没有想要告诉他的意思,他自然不会多嘴去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他。看似只是八岁的孩童,谁也不知他真正的身份,真正的名字。
韩梓衣并不知,在她离开寺庙时,躺在地上被她“打晕”的沈禁蓦地睁开他清冷的双眸。
只是这双黑眸比起平日的深邃凛冽却多出一抹难以言喻的情愫。
冰冷的玉颜染上郁色,沈禁长眉微蹙望向韩梓衣消失的方向。
他自幼性情孤傲不愿与人接触,自从五年前发生那件事之后,他便无法接触女人。
这一辈子,沈禁都无法忘掉,五年前,他体内剧毒在被诱发之际不慎吸入蚀骨香。
蚀骨香乃是极其霸道的媚药。
那个时候,他看到躺在血泊中容貌已毁,整张脸已是血肉模糊的女子时,他完全无法抑制体内剧毒和蚀骨香同时发作的效果。
他只觉自己是丧失理智的野兽,在那一刻做出qín_shòu不如之事。
从那以后,他便患上心疾。
每逢初六这日夜里,他便会丧失理智。
他的心疾无药可治,每每被女子触碰,他的身心便会产生抵触。直到韩梓衣的出现……
“主子,没想到你竟也有心甘情愿被女人咬的时候,看来这个韩梓衣还真不简单。”就在沈禁失神之际,耳边响起一道清冷如他的声音。
此时沈禁缓缓抬眸看向身着一袭白衣,气质清冷,容貌竟与他一模一样的男子。
沈禁敛去眼中的情绪,淡然道:“找到了吗?”
“自是当然,我知影出手何曾有失手过。正如主子所料,慈恩寺的主持果真知晓安皇后的下落。”
“恩。有关如何处理岳城瘟疫的办法我已写在这纸上,在我回来之前,国师府上大小事宜便交由你处理。”
于知影而言,他虽能模仿沈禁,但他的性子却与沈禁南辕北辙,要他整日顶着一张面瘫脸,不苟言笑,还不如让他代替沈禁去挨板子,至少眨眼便过去。
安皇后现如今藏身于西蛮,此次沈禁去西蛮,除了寻找安皇后的下落,届时还能顺道浸泡于栖雪池中压制他体内的毒性。
虽说是顺道,但沈禁每年都必须连续浸泡于栖雪池中一个月。想到他接下来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但要假扮沈禁,还要替沈禁处理他在朝堂中所遇到的所有事宜,知影不由无奈地谈了声气:“知影定不负主子所托。”
沈禁在离开时最后又交代道:“这次秋猎,北辰烈定会逼宫,若北辰越拿玉牌来国师府,便应下他的要求。”
此时赶去西蛮与小米糕相见的韩梓衣俨然不知,一辆朴素低调的马车也正朝着西蛮而去。
八日后。
当韩梓衣风尘仆仆赶到古息老人在西蛮的住处时,她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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