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只要产生了,就永远消之不去。
它就像一颗种子,默默的在人心发芽,在你好不知情的时候,仇恨就会长成一颗茁壮大树,参天而立,扎根于你的灵魂和脑海里。
有人或许能够压制它,甚至是隐藏它,可这个“阴魔”无形无质,当你自以为消除的时候,它会低调的潜伏在某个角落里,只要稍有诱因,仇恨就会像是压缩的弹簧,瞬间长成遮天透地的恐怖生物。
它会蒙蔽一个人的理智,控制一个人的身体,就像——神经病!
看似没有理智,没有逻辑,行为举止无可寻觅,可他的内心却有着自己的判断。
谁是敌人,谁是友者,靠的是“仇恨”最本能的判断。
前营子的居民还都完好,精神近乎崩溃,却还有一丝线连着。
透过那狭窄的门缝,无数双猜忌、恐惧、仇恨的眼睛,神经质的向外瞅着。
巡逻的士兵路过,他们如此,警惕敏感;
}送水的人过来,他们如此,然后把水提回家;
……
无论是谁,只要路过这里,都会看到同样的目光,同样的眼神。就像是精神病院里的病人,永远都那么让人捉摸不透。
谁都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莫然如此,苏科查夫如此,本土的卢基扬诺维奇如此。
前营子没有足够的水井,士兵就推着水车挨家送水;害怕居民不理解,俄文布告贴满了街道门户;担心有窃贼恶盗,巡兵日夜不休。可是效果微弱,没有人露头表态。
谁都知道,这里的人是害怕了,大头商人被搜刮一空,家财和生命全部丢掉,就连仆人都不见了踪影,这些多少都有过商人经历和剥削历史的人,自然会害怕。
站在海关大楼前,五丈高的旗杆竖立着,镰刀锤子红旗飘扬着,莫然前所未有的纠结烦闷。
俄国人不信赖他,士兵们背后有着很多议论,就连阿布拉姆这个家伙,也时不时的撇撇嘴,很是不服气。
除了欧列格和王虎、金和顺等人,没有人是他的死忠。
征召兵的兑换价格注定了,他们不可能取代这个时代的人。
单纯依靠红警士兵和黄种人出身的士兵,不太可能在西伯利亚发横。或许回到中国去,是个最好的选择,可红色警戒升级的需求,实在让人下不了这个狠心。杀戮同胞,而且是祖辈,搞不定那一枪就把自己的老祖宗干掉了,这种事,想想都难受。(当然,最重要的是河蟹大神)
不知不觉中,一个小时流逝了,莫然依然那样站着。
“铁克……”
身高马大的阿布拉姆穿着改大的军官制服,手里扶着军刀,威风凛凛的在莫然眼前走了两遍,莫然却熟视无睹,阿布拉姆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正面一看莫然,阿布拉姆眉头微微一皱,他发现莫然有了些变化,感觉亲切了一些,这是以前所没有的。
头发不再是那种令人厌恶的浓黑,眼睛依旧迫人,总归不再漆黑如墨,黑白分明了。皮肤白了一些,汗毛长了些,一直让阿布拉姆嫉妒的鼻梁也不在恰到好处的坚挺,反而大了一些,让人顺眼多了。
“你有些像个俄罗斯人了!”阿布拉姆说道。
“这是个好消息!”兴奋的默念了一句,阿布拉姆单手压着军刀,傲然挺立胸膛,朝着海关大楼走去,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到了后来,几乎要跑起来了。
“像个俄罗斯人?”刚刚回过神来的莫然,一脸诧异,他有些搞不明白阿布拉姆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种族歧视吗?一股淡淡的失落飘荡在心头,莫然下意识的握紧了那枚红色警戒徽章。
想想也好笑,几乎所有曾经辉煌过的民族都会有种族歧视,莫然身为一个汉人,本身就歧视其他民族,自然也难免被别人歧视。更何况此刻是中华国力虚弱,备受欺凌的时候,他这个“东亚病夫”竟然一直都没有想过民族歧视的可怕性。
是神秘的红色警戒系统给了他过分的自信,还是那个辉煌的苏联误导了他。
格鲁吉亚人可以统治苏联,犹太人可以穿梭在布尔什维克之中,德国人能够亲密的和俄国人友好,可他这个中国人,连一个最小的城镇都搞不定。
本来,有一批民族歧视不强的采金工人,他们大多都被莫然慑服了,现在却八成死在了谢苗诺夫手中。每每想及此事,莫然都恨不得将谢苗诺夫碎尸万段。
“只盼那些失踪的人都还活着!”这或许是最奢望的期盼了。一百多名伤员,在骑兵的追击之下,实在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他们的尸体找不到,更大的可能是被狼群吃掉了。
蒙古牧民一直都未曾过多的发言,他们就像是沉默的骆驼,任劳任怨,即使受到了极不平等的待遇,也未曾有人退出、逃跑过。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让部落迁移到前营子附近的草原上,让他们有能力照顾自己的部族。
可是他们的数量太少了,即使现在也占了最大的一股,可一旦扩军,必然会降低比例。
扩军最大的底牌就在什维曹夫的宅院里关着,这些出身奴仆的人,是前营子,甚至恰克图最合适的兵员。招募他们的计划,莫然已经有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获得他们的认同。
毕竟让这么大一批人信服一个黄种人,有着不小的难度。
海关大楼里传出一阵脚步声,十多个人,有刚刚晋升的指挥官们,有前营子为数不多的医生,有两个善于计算的犹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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