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佛教没有在中国诞生出禅宗,这个三大宗教中仅存的多神教恐怕也就和它那些同时代的兄弟们一样没落,变成印度教那样只在特定地区传播的区域性宗教,好在姜田这里没有狂热份子,儒家讲“子不语怪力乱神、敬神佛而远之”,而且中华文明基本成型的时代也没有体系完善的宗教在社会上传播,所以中国人的宗教观念一直和其他民族不同,讲的是遇庙烧香,什么宗教都可以信也都可以不信,只要对自己有用的就信,遇事的时候只要是叫得出名字的神佛都要求一遍,所以欧洲人认为中国人是无信仰的,其实他们不知道中国人的信仰归根结底是利己主义,于是道家这个纯粹的哲学流派也可以换身衣服变成宗教,儒家也可以称为儒教,就连**也可以变成信仰,只要咱们觉得这东西有用,最后都将变成咱们思想体系与行为准则的一部分。
姜田所讲的内容即便是在二十一世纪都不能算是国际共识,主要是信仰一神教的教民们无法从内心上接受这个说法,在他们的认知中上帝是至高无上的,是高于一切世俗的,是绝对睿智与正确的,是不可被质疑的……在这种情况下又何谈宗教先进性这个命题?而中华文明很早就认识到一个根本性的问题,那就是宗教只有依附于世俗社会才有其存在的价值!这就是为什么姜田绝不在刘宝铠面前谈这些的原因。姜田的这些学生们现在还只有中华文明圈里的国家,听了姜田的说法也不感觉大逆不道,但凡真的思考过国家、民族这些大问题的,也会对此有些感悟,姜田很庆幸刘sè_láng没在这里,跟一个有着坚定信仰的人说宗教要为世俗服务……这会引发冲突的。
课上完了,姜田又遁入后宅休息去了,但是吴远这类有着特殊身份的学生还不能闲着,除了张环与新月之外的人都聚集在其他学生周围,三三两两的聊着,只是他们聊的并不是学业上的内容,而是眼下即将开始的姜田外交行动。
“毛利公子,这次恩师出访贵国,你家也算是日本国内的名门望族,是不是也要派人去京都观礼啊?”吴远拉着一个相熟的同学看似闲谈般的说着。
“吴公子说笑了。”这个毛利家的小子汉语还算是流利:“若无天皇陛下的召唤怎能随便面圣。”
这的确是客气的说法,作为曾经的超级大名之一,毛利家何曾将天皇放在眼里,这么说完全是为了关照一下中国人的情绪。
“话不是这么说。”吴远谆谆善诱道:“你家原本也是一代豪强,虽然现在天下安定,可也要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呢,我听说恩师此次出访,有意商谈进一步的通商事宜,你家靠着海近,跑跑船做做生意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曾经是濑户内海一霸的毛利家早已是今非昔比,来这里上学当质子的又都是分家的非嫡子,按理说这类人就算真有才干,也是辅佐宗家家主的命,他们哪有资格对家族的路线说三道四。但这里是中国,聊天的对象又是位高权重的伯爵之子,他当然要顺着对方的话聊下去。
“吴公子有所不知,我国造船远非上国可比,船小不提,还耐不得风浪,就算要出洋经商也要大将军应允方可。”
吴远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不过还是装傻着说到:“彼国之大将军也已经与我国通商,天皇也有御用的商队往来,也就是船的问题不好办,看来你们想要远航也只有来我国买船了。说到买船我听说最近就是军舰也要开禁可以售卖了。”
最后这句才是吴远的重点,海军订单减少船厂靠外贸支撑也是后世的惯例,但在这个时代却绝对的惊世骇俗,别说是日本人听了一愣,就是其他学生也是一脸惊诧,这其中又以朝鲜学生最为震惊。要说现在的朝鲜最大的外敌也就是倭寇了,以前日本人海军孱弱他们只要守住海岸线就行,假如真的卖给日本人高性能的战舰,那么首当其冲感到军事压力的就是朝鲜人。
一个朝鲜留学生“无意间”听见了吴远的话,然后赶紧小声的向正和自己聊诗词的宋懿求证:“宋公子可曾听说陛下应允了卖军舰于倭寇?”
宋懿一听只好遗憾的点点头:“家父曾提过一两句,莫说是军舰,就是火炮也在出售之列!”
“啊!”朝鲜人又是一惊,他们和日本人正相反,能来中国留学的都是在朝鲜国内数得着的大家族的嫡长子,他们对政治的敏感那是从小儿融目染的:“此等军国利器怎可卖于贼寇?”
宋懿苦笑一下:“李公子莫慌,无论船炮均非是新锐军械,于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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