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吞了吞口水,难掩激动地说道:“大哥!等我做了西凉的太上皇,我就把马家给你端了!我要把马家人全都送上断头台,留容卿一个人在旁边看着!”
耿云的脑海里浮现起容卿痛苦万分的脸,心头涌上一阵畅快!
然而这种畅快并未持续多久,便被小厮惊恐的嘶吼打断了——
“世子!世子不好了!老爷他……他出事了!”
……
幽暗的地牢,人群静寂,宣王面色凝重地站在过道中,看着仵作检查耿家主的尸体。
“怎样?”宣王问,“不是被本王打死的吧?”
审问期间,他用了不少刑。
仵作摇头:“耿家主是感染了鼠疫的老鼠咬死的,牢房也需要清理了,免得其他犯人也染上鼠疫而亡。”
是鼠疫,宣王长长地松了口气。
耿云一个箭步冲过来,揪住仵作的衣襟,双目如炬:“你说什么?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仵作被他冰冷的眼神吓到了,怔了怔,方说道:“耿家主是被老鼠咬死的。”
“胡说!老鼠能咬死人吗?怎么只咬了我父亲,没咬别人?”耿云不信!明明昨天还派人探望了父亲,说父亲尽管昏迷着,可没有性命危险,怎么会一夜之间,就被一只老鼠咬死了?
仵作叹道:“牢房本就腌臜污秽,从前也有犯人被老鼠咬死过,耿世子还是节哀吧。”
耿云的身子僵住。
耿昕扑过去,抱住了父亲的尸体:“父亲!父亲!父亲——父亲你醒醒啊,我是昕儿,父亲你醒醒——父亲——”
前一秒,还在勾画着未来的蓝图,这一刻,就与父亲天人两隔。
耿昕难过得嚎啕大哭。
耿云也不受控制的红了眼眶,他捏紧拳头,拼命隐忍的缘故,浑身颤抖!
他才不信地牢会突然发生鼠疫!
他刚算计了德庆,转头父亲就变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这世上,真有如此离奇的巧合吗?
真像是在报复他一样!
“谁?谁来过地牢?”他转头揪住了宣王的衣襟。
宣王浓眉一蹙:“耿云,本王念你丧父心痛,可以不追究你大不敬的罪名,放手!”
耿云一把推着宣王抵到了墙上,咆哮道:“我问你谁来过地牢?!”
“你……你不要太过分了!”宣王被耿云的样子弄得心里微微发毛,“本王来过,怎么了?你怀疑是本王杀了你父亲?真是可笑!本王奉命查案,他还没认罪了,本王怎么会杀他?这不是惹了一身骚吗?”
耿云的嘴角抽动了数下:“马宁玥是不是来过?司空朔是不是来过?容麟是不是来过?”
“你要本王说几遍?除了本王,谁都没来过地牢!”宣王不耐烦地拂开了他的手。
耿云扶住墙壁,努力不让自己跌倒。
秦公公步入地牢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耿昕抱着耿家主的尸体痛哭流涕,宣王站在一旁神色不忿,耿云强撑着身体,面色发白……
秦公公皱眉道:“世子爷,皇后娘娘召见。”
耿云神色彷徨地去了椒房殿,刚走进正殿,便被一杯热茶砸中了脑袋,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再一次渗出了血丝。
他不敢用手去摸,就任由鲜血流了满脸。
他痛苦地跪在地上。
南疆皇后怒极的话音在他头顶上方威严地响起:“本宫与你说了什么?耿云!你告诉本宫!”
耿云捏紧了拳头,太痛苦的缘故,身子轻轻地颤抖。
“你不说,好,本宫来说!本宫告诫过你,不要再与那些人为敌!不要再插手西凉的事!别以为你打的什么主意本宫一无所知!控制西凉,就凭你?”南疆皇后的声,并不算太大,但那压抑在声线中的风暴,还是让整个椒房殿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氛围。
耿云无言以对。
南疆皇后又道:“耿云,你知道本宫为何一直没出手救你父亲吗?”
耿云轻轻地道:“知道。”
南疆皇后冷笑:“那你倒是说来听听!”
耿云艰难地说道:“姑姑是想着,恭王的事,让南疆有愧于德庆公主,等德庆公主确定了婚事,姑姑就向陛下请旨,为德庆公主的大婚大赦天下,届时,父亲就能被放出来了。”
南疆皇后一掌落在了桌面上:“既然知道本宫的打算,为什么还要去节外生枝?本宫忍了那么久,眼看着就要把你父亲救出来,你倒好,一次又一次地拆本宫的台!”
耿云几乎捏碎手中的拳头:“姑姑,反正德庆公主迟早要成亲,嫁给谁不是嫁呢?嫁到耿家,不是正给姑姑添了一只臂膀吗?”
“那你倒是给本宫添啊!但你添了没有?你砍了本宫的手!”南疆皇后话里的怒意越来越藏不住,如一团墨云,黑压压地笼罩在椒房殿。
耿家主看着无所作为,实际把控着耿家的经济命脉,或许对于耿家的传承而言,他不是最重要的人才,然而对于叱咤朝堂的耿皇后来说,一个有钱的大哥,远比一个有野心的侄儿来得宝贵。
南疆皇后拢了拢宽袖,一瞬的功夫,她已恢复了云端山巅的清丽淡然:“你退下吧,这段日子,就让小六住在皇宫,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擅自出府。”
耿云不可思议地抬起了头:“姑姑,你软禁我?”
南疆皇后神色无波地说道:“你若不知悔改,本宫就软禁你,直到你死。”
……
耿云不知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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