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街道因她这句话,变得更为幽静和神秘。
敢如此唤直呼他们大人的官职,不是熟人就是贵人,可哪个贵人敢这般放肆?公主?
侍卫愣住了,高高举起的鞭子僵在了半空,一时,怎么也不敢再打下去。
笼着轻纱的步撵内,缓缓探出一只如玉精致的手,如拨开迷雾一般,拨开了薄纱的纱幔,一张戴着银色面具的脸,远远地,隔着侍卫、宫女与太监,映入了宁玥的眼帘。
宁玥平生,或者说算上前生,都从未真正见过他的全部容貌,只偶尔一次他沐浴时,她给他送衣裳,瞥见了他的侧脸,当时的那种难以言说的惊艳,哪怕过去了一辈子,依旧在记忆深处,挥之不去。
司空朔富有磁性的嗓音,带着似有还无的笑意,在静谧的天地徐徐响起,打断了宁玥的思绪:“本座道是谁如此大胆,居然敢拦了本座的路呢,原来是郡王妃,失敬失敬。”
他的声音,悠长而悠远,每一字都如一根细长的手指,温柔地自耳畔与心田抚过,能让人……感到颤栗。
宁玥还好,终归是接触了那么多年,一旁的冬梅却与那日的孙瑶一样,耳根子发红、呼吸急促不稳了。
果然是天生的媚骨,宁玥心中闪过这么一句,随后,敛起思绪,朝对方看了过去。
此时的司空朔已经将整个纱幔拉开,露出他端坐着,却依旧能辨别出健硕的身姿,紫衣随风鼓动,如一团梦幻的迷雾,浑身都散发出一种魅惑人心的气息。
大概是感受到了宁玥的注视,他轻轻地,对上了宁玥的眼神,嫣红的唇角,笑意不变:“上次在皇宫,郡王妃抢了本座的功劳,本座以为郡王妃自从都会夹起尾巴做人,绝不敢在本座面前晃荡了。”
抢你的功劳算什么?玄胤还偷了你的宝贝呢。
宁玥垂了垂眸,掩住一闪而过的情绪,缓缓地说道:“上一次的事,是我莽撞了,不知中常侍大人设计好了一切,还以为那人是真的突发疾病,故而以医者的本能,为他治了病,事后,我也渐渐揣测出了中常侍大人的本意,感到非常后悔。这些日子,我茶饭不思,就在为怎么向中常侍大人赔罪而苦恼。”
司空朔轻轻一笑,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似乎对于宁玥的赖皮充耳不闻似的。
“那你想出来了么?”他问。
宁玥认真地说道:“当然想出来了。既然,我夺走了中常侍大人的一项功劳,便赔给中常侍大人一样礼物如何?”
“本座可不缺礼物。”司空朔轻描淡写地说。
宁玥微微地勾了勾唇角:“中常侍大人先别急着拒绝嘛,小女子保证这份礼物,是中常侍大人一直以来都十分想要得到的。”
司空朔淡淡地勾了勾唇角,若细看,会发现他与宁玥的小神态,在某些时候,惊人的相似。
只可惜在场所有人都不敢直视他的面容,便无从发现这些或许会暴露二人过往的小神态了。
宁玥跳下马车,从车里抱出一个昏昏欲睡的小女孩儿,小女孩儿迷离着眼睛,困惑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眼皮子太沉,没几下,又重重地合上了。
宁玥抱着小女孩儿走到司空朔的步撵前:“中常侍大人,这个礼物,你应该还算满意吧?”
司空朔淡漠的眸光落在那张小巧精致的脸蛋上,片刻后,转到宁玥的脸上,轻轻笑道:“如果本座说,比起她,本座更想要你,怎么办?”
宁玥的瞳仁微微动了一下,与司空朔相处多年,她自然看得出对方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讲真话。这样的回答,太让她感到意外了。
她微微一笑,道:“我已非完璧之身,中常侍大人不嫌弃么?”
这明显,已经透露出自己知道他是个假太监的事了,然而,司空朔却没表露出一丝一毫的诧异,只是从步撵内探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了宁玥的下颚。
他的手,明明好看得令人心悸,可就是让宁玥有种被骷髅给掐住的感觉。
“对象是你,本座可以不嫌弃。”
哈,宁玥差点儿笑出声来。你若真不嫌弃,前世缘何因一个小小的通奸罪名,就把我关在水牢那么多年?也不管我究竟是不是被陷害的。
“抱歉。”她冷漠地看向他,“我嫌弃。”
司空朔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宁玥将小女孩儿放到了他怀里,这是重生以来,二人第一次挨得如此之近,她能清楚地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香气,还有他喷在她头顶的温热的呼吸。
司空朔突然一把扣住她后脑勺,将她也拉到了自己怀里,一尺的距离,近到能交换彼此的呼吸。他指尖的冰凉,一点点掠过她脸庞:“马宁玥,本座还从没对哪个女人如此感兴趣过,如果这就是你的本意,恭喜你,成功了。”
本意?什么本意?勾起他的兴趣吗?
这家伙自恋的本事简直比玄胤的还炉火纯青,前世的自己,曾经非常迷恋这种自信而强大的气场,如今,却只觉得恶心了。
宁玥没动,就那么被他禁锢在怀里,淡淡一笑:“我的本意是勾引你爱上我,然后将你一脚踹开,请问这样,我也成功了吗?”
“马宁玥!”从不在人情发怒的司空朔,蓦地被激怒了。这在众人的印象中,还是头一回。即便上次被宁玥给抢了救治皇帝的功劳,他也没有当场失态,甚至,回到行宫后,也没表现出太大异样,唯一一次表情不对,还是在机密室被烧毁的时候,但他,也仅仅是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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