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现在必须要去面对,此刻如果连他都不能坚强的话,那甄姜一个女人又该怎么办!
他是怀着什么样的情愫走进屋中?是内疚,是前些时日对甄姜冷淡的表现而产生的内疚?还是感激,是对她一路走来对自己支持的感激?
或是感恩。或是后悔,亦或是自责,是一切的一切,刘澜想用世上所有的难听词汇来痛骂自己,可是当骂过一遍之后又觉无关痛痒,他频频向自己胸前打去。可是短暂的痛楚转瞬而去,接下来依然是对甄姜的愧疚之心。
他再也无法控制眼角的泪水,可是他已经来到了幕帘之后,他不得不强打精神,忍住就要落下的泪花,坚强而又沉着的迈步进屋,屋内突然变得异常安静,这种安静是因为突然见着了刘澜的诧异,但看在他眼中却又是那般的阴气沉沉。
甄姜面色惨白的躺在榻上。好似一位久病不愈的病人,嘴唇干裂,眼眸红肿,她不知是昏迷了还是睡着了,眼帘紧闭,只有医学从事在她身边切着脉,额头上密密麻麻满是汗珠。
刘澜不敢去看她,他怕自己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痛哭出来,他从未想过往日光彩照人的甄姜会有如此一幕。便是做梦也不敢去想,他那憔悴的容颜看在眼中是那般的惹人生怜,又让他情不自禁的感叹其命运之多舛。
蓦地,他看到了远处墙角下被棉丝包裹着的小生命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哪里还敢再去看,急忙扭头。不想却正巧看到了甄姜睁开双眼,那双大眼睛还是那样的明亮,那样的纯真,就像她第一次以女儿身在驿馆与他相见一般,她缓了好大一会儿。才发现眼前男子正是她的良人,想开口,可嘴唇嚅动了一下却发不出任何声来,想招收却浑身无力,刘澜知道她一定是有话要说,忙上前靠近过去,强挤一丝笑容,道:“姜儿,你还好吗?”话一出口,刘澜就见她那对美眸之中已然流下了两行清泪,顺着两颊无声地流下,显然是疼极了,可一想到出生的麟儿,又露出了母爱般的慈笑,她柔荑可以轻微挪动了,立时就被刘澜握在了手中,嘴角挤出了一丝微笑,虽然他知道很难看:“姜儿你想要干什么,告诉我,我帮你。”
“德然哥哥,你笑的好难看哦。”看着他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甄姜终于恢复了语言能力道。
“你不是常说我笑的难看吗?”刘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红肿的眼中快要流出泪水。
“德然哥哥,你怎么哭了?”
甄姜温柔的为他擦拭眼角泪水,嗔怪道:“生这孩子的时候都要疼死姜儿了呢,好在总算是生下来了,快告诉我是男是女。”甄姜变得异常激动,在他的记忆中,甄姜还是头一次对一件事如此热切期盼。
突然甄姜听到刘澜放声大哭了起来,不知所措,道:“德然哥哥,你这是怎么了?疼的是我,要哭也是姜儿哭,怎么你倒哭了起来?”想了半晌,却是哧哧笑道:“这点苦算不得什么呢,姜儿受的了。”
“我的好姜儿,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混蛋,竟然为了甘倩那样对你发脾气。”刘澜自责的说着,此刻连肠子都悔青了。
“德然哥哥,您这是怎么了?”
甄姜何等聪明之人,从他进屋到此时的异常表现,心中立时有所怀疑,心情变得越来越沉重,尤其始终没有见到她的孩子这让他变得暴躁:“德然,我的孩儿呢?让我看看他,让我看看他。”
“他……他……”
刘澜泣不成声,好片刻之后,才稳住情绪,哽咽道:“姜儿,你还年轻,我们日后还可以再生,还可以再生。”刘澜将甄姜拥在怀中,柔声道。
“德然哥哥,你说什么呢,姜儿不懂,姜儿不懂。”她猜到一定是她的孩子出事了,可甄姜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直勾勾的看向刘澜,拼了命的摇头,道:“德然哥哥,你说这些干什么?姜儿不明白,姜儿不明白。”
她虽然如此说着,但面色却更加惨白起来,宛若疯癫一般挣脱了刘澜的怀抱,想起身下榻,却浑身无力,根本无法起身,只能向屋中四周寻找,想要找到自己的孩儿。
突然甄姜看到了墙角下的棉丝包裹,兴奋的喊道:“我的孩儿,我的孩儿在那,在那呢。”突然面色一变,凤眸含煞,怒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你们怎么可以将我的孩儿放在那里,快给我抱来,快给我抱来。”
刘澜心中不忍,再次拥紧甄姜,喃喃道:“姜儿,孩儿他夭折了,孩儿他夭折了。”说着泪水止不住的流出,道:“你别这样好不好,你不要这样,我们日后还可以再生,姜儿,我们日后还可以再生。”刘澜编纂着谎言,可他不这样说,又让他如何去劝甄姜。回头吼道:“玉儿,将他丢出去,将他丢出去。”吼着的同时却是指向一旁那以死的不能再死的婴儿。
郭玉儿闻言,抱起襁褓中的婴儿出屋,甄姜撕心裂肺的大喊出声,道:“你们还我孩子,还我孩子,不要抢我的孩子。”
刘澜急忙困住状若疯虎的甄姜,口中急迫的说道:“姜儿,姜儿,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突然,只听幕帘之后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之声,刘澜与甄姜都是微微一怔,就见郭玉儿急不可耐的跑了进来,手中仍然抱着之前的婴儿,脸色间满是兴奋与不可思议的看向夫妇二人。
刘澜霍然而起,快步上前从郭玉儿手中抱过婴儿,眼前的婴儿刘澜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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