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议事厅内。
“咚!”暴怒之中的袁绍将身前矮机掀翻在地。
他脸色青紫,双眼如欲喷出火来,之前还在阶下跪坐的幕僚们一个个惊站而起,分列两旁的文武如田丰、许攸、高干、淳于琼等人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见到袁绍发这么大的火。
“围攻故安的高览崔巨业败了!而且崔巨业还丧命在了巨马水!”袁绍咆哮如雷,说话时嘴唇都在颤抖,扫视一眼众人,继续道:“更为可恨的是,张颌竟然反了!”
“张颌降敌?”
田丰第一时间就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胸中如被巨石砸中,喘不过气来,好半晌强迫自己冷静的他在心中想道,我与张颌乃是知交,他为人如何我又岂能不知?况且张颌深受主公知遇,临战虽不能以死相报,却万万不会投敌,若张颌投敌早就投了,何必等到此时?难不成事有蹊跷?”
大厅中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缄默不言,唯独郭图逢纪等人,挑衅般看着田丰,上屋抽梯之计是他所设,张颌更是他举荐之将,主公雷霆之怒自然是冲着他的,所以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随时落井下石,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田丰!”
袁绍目光犀利的看向田丰,几乎吼破了喉咙:“你不是拿项上之头担保张颌不会反吗?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田丰快步拿起散落在地的战报文书,一目十行看完,心中已然知晓原委,不紧不慢,道:“主公,战报有所蹊跷!”
田丰看向冷笑中的袁绍,他知道其为人如何,但此刻再看其嘴脸,心中不免生厌,但此时不仅要为张颌忠贞分辨。更要为自己性命开脱,说道:“纵然张颌如何英勇,既然已被制服,又如何能够轻易逃出营盘?既然逃脱营盘。为何不是夜深人静之时,反而是日落时分,如此光明正大的逃脱而营中将士直到张合逃出营盘方才发现,如此疏忽职守,我看要治罪。也要先治这些人护营不利,任由嫌犯逃离!”
田丰迎向袁绍的目光,继续道:“若果如文书中所言是有瓒军接应,只此一点便不足为信。若是张颌果有投敌之心,而我军营盘守卫又如此薄弱的话,那瓒军必不会只是接应张颌逃出,而是该一举攻破营门,所以瓒军接应一说实不可信!”
说道这里拱手道:“主公万万不可听信一面之词,此事必定另有蹊跷!”
“好一张伶牙俐齿!难道说投敌的贼人没罪,反而誓死杀敌的将士有罪不成?”
袁绍按捺一下心中怒火。冷笑道:“前线杀敌的将士有罪,降敌的大将反而无罪,难不成本将还要褒奖他投敌有功不成!”
一旁的郭图在匆匆来到议事厅后,先前他并不知主公匆忙召见所为何来,及见到主公怒斥田丰,心中不由一怔,待听完他二人对话,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出了个大概,心中略一思量,计上心来。出列道:“主公所言正是,若张颌果是一心为主的忠贞之士,且又问心无愧,那么何来潜逃一说。即使他当真受了莫大的冤枉,也可待日后向主公分辨。”
他看了眼田丰,转向袁绍,谄笑道:“主公宽厚大度且又明察秋毫,届时自会还他清白!再者,若张颌果无降敌之心。又怎会夺营而走?只此一点便可知张颌早已包藏祸心。”
而郭图身旁一人,两颊清瘦,眉毛粗长,留着八字胡须的逢纪早已跃跃欲试,在郭图抢了风头之后立即出列,禀道:“主公从军多年,自当知晓将领莫不是以杀身成仁马革裹尸为荣;以投敌背主为耻,若张颌果因委屈而逃又恰巧与瓒军相遇,自可杀身成仁以明其志,又岂会成为阶下之囚?”
顿了顿,逢纪继续道:“主公英明神武,何人是忠何人是奸心中自然知晓,像张颌这种狼子野心之徒,即使降了敌军,也要诛其家人,不如此不以儆效尤,不如此不以警示后来人!”南阳的逢纪与颍川的郭图素来不和,但在对付田丰一事上,却变得极有默契,此时挺身助拳道。
“两个废物!”
许攸对他两人的说辞很不满意,在对付田丰及河北士人上他们选择了联合,毕竟无法将田丰搬到的话,哪一方也休想争取最大的利益,原以为有他们两个出面足够了借着这个由头可以将田丰搬到了,可没想到两个废物却避重就轻,这能不让他生气吗,现在最关键之处不是张颌到底有没有隐情,而是主公迁怒田丰,这件事绝不能只将一个张颌搬到,可两人偏偏从一开始就将矛头对错了人,心中不由大骂:田丰如此辣手之人你们不想方除掉,反而却在计较一个小小的张颌,真是鼠目寸光!出列拱手,道:“只可惜张颌并无家眷居住在邺城。”看了看当中三人(田丰,郭图,逢纪)良久,他才缓缓说道:“虽然张颌并无家眷在邺城,但邺城之内必定仍有张颌残党!”
“子远可知是何人?”袁绍心中一惊,他心中害怕之极,与公孙瓒交战正是关键时刻,若是有张颌残党开城献降,岂不是就要身首异处了吗,想到恐怖处,急忙问道。
许攸冷笑一声,凝视袁绍,道:“此人就在厅中!”
此言一出,厅中人人耸动,表情不一,你看看我,我看看他,想要从其他人脸上瞧出异象,判断出那位通敌的贼人。
袁绍看了眼许攸,见他并没有开口要说的意思,催促,道:“到底是何人勾连公孙小儿?子远快快说来。”
袁绍说完后竟是紧紧地抿着嘴咬着牙,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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