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士兵欢呼胜利的战场上,尸横片野。
有土黄色军服,亦有深蓝色。
他们有的,离的并不远躺着,那是近距离遭遇后,毫不犹豫互相开枪的结果。
他们有的,交织在一起,你掐着我的脖子,我则死死咬住你的脖颈,就像是两条争夺领地的野狼。为了我的国度,为了,民族,请你死吧!或许,请你跟我一起死吧!
双方战士的躯体,无情的向这片土地展示着战争的残酷。
胜利,那会只有欢呼?
没有牺牲,就没有胜利。
战争,不是游戏。
欢呼胜利的背后,是活着的战士悲切的哀恸,是死去战士最动人的挽歌。
有些人,明明可以不用死,只需要静静等待,就可以和自己的战友一起欢呼胜利,但他并没有那样选择。
在战场上,只有干掉敌人,才能向自己曾经发过誓的那个人给予交待。
强三娃,那个曾经最懦弱的新兵,如果不是被自己的表兄照顾着,他不仅进不了雪耻营,甚至也进不了第29军。
他也痛恨自己的懦弱,但听到枪炮声后,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吓尿了自己的裤子,哪怕是这场战斗,也不例外。
因为先前英勇战死的表兄的缘故,强三娃在雪耻营其实一直被照顾着,但战场上,如果全步兵班都战死了,谁能照顾他?只能靠他自己。
强三娃其实很幸运,乘坐的卡车从冲锋开始一直顺风顺水,一连踏破日军五处阵地都没出啥事儿,做为年龄最小的他一直被班长死死压在钢板下面,听着战友们怒吼着朝两侧开枪,直到汽车被日军步兵两枚掷弹筒榴弹击中,他被爆炸的气浪狠狠的抛向地面。
但他竟然还活着,在步兵班仅剩的三人掩护下继续沿着大部队的方向突进,直到天色渐亮,已经彻底迷失方向的几人撞见一伙儿足有十几人的鬼子逃兵。
四人小队毫不犹豫的和十几名鬼子展开了战斗,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三名士兵相继战死,而强三娃身中三弹被一名战死的士兵死死压在身下也陷入了昏迷。
江南湿润的风吹在强三娃的脸上,他醒了。
他听见了鬼子的对话声,就在二十几米外。
“联队长阁下,我们已经能看到黄浦江了,只要我们能渡过黄浦江,对面有128步兵旅团,支那人是绝对不敢追过来的。”一名日军中尉谄媚的向队列中一名没着军衔领章的日军军官汇报道。
“哟西!田中君,这次多亏你带路了,要不然,我23步兵联队就全军覆没于此了。”看着不远处滔滔的黄浦江面,日军军官的愁苦的脸上终于绽开了一丝笑容。
是的,对于丧失了麾下所有兵力,仅以身免的第23步兵联队大佐联队长冈本镇臣来说,还有什么比能活着更令人兴奋的呢!
第六师团虽然战败,但,有已经战死的中将师团长和两个早已失去联系的少将旅团长背锅,怎么说也轮不到他这个大佐联队长。至于说滔滔江水,对于自小在海边长大的冈本镇臣来说,丢掉一切装备,打个光条条游过去问题应该不是太大,更何况身边还有七八个海边长大的“黑色皮肤”呢!
“哈哈,支那人的火炮再厉害,还开着坦克,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我冈本镇臣走掉了?”冈本镇臣突然很灿烂的笑了:“诸君,不要泄气,这些支那人高兴不了太久,最迟到下午,我第十军主力回返,他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就像被我们杀死的那几名支那兵一样!”
说着,冈本镇臣还特意回头向二三十米之外意外遭遇并杀死的中国士兵尸体指了指。这也算是他这个大佐联队长给这帮犹如丧家之犬的麾下们打气吧!至少,冈本大佐是这么想的。
他恐怕没想到,他的命,会像冈本一样薄。
“砰!”的一声,冈本镇臣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可思议,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前胸,哪里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大洞。
他正面的尸体堆中,一根伸出的枪管冒着硝烟。
“哥,我终于打死了一个鬼子,我不害怕了!”强三娃眼里放着光,喃喃说道。
然后,在日军疯狂的咆哮声中,连中数弹,一脸满足的死去。
他并没有机会看到,激烈的枪声吸引了最少一个步兵连中国士兵的注意,十来名日军根本没有跑到近在咫尺黄浦江的机会,就被“希特勒电锯”给压制在江滩边上,然后,被淹没在炽烈的弹雨中。
正在欢呼胜利的独立团官兵甚至对他们使用了单兵火箭筒,在发现了身体上还在泊泊流血的强三娃之后。
曾经水,呆呆的站在江边,看着已经空无一物的滔滔黄浦江面,猛地跪地惨嚎,犹如失去了伴侣的孤狼。
黄浦江一战,他的彗星,没有回来。
火箭弹本就不是用来破毁工事的弹种,主要作用就是用来大量杀伤战场上的士兵,20毫米机关炮更是破不开驱逐舰厚度达百毫米的舰甲。虽然一团团烈焰在日军两艘驱逐舰上炸响,杀伤了极大量的水兵导致日军驱逐舰犹如受了惊的小鹿在江面上左躲右闪,但就是不能将其摧毁。
要不是占了偷袭的便宜,抵近了距离导致日军驱逐舰不能发挥威力,恐怕四艘炮艇的结局会无比惨烈。
饶是如此,也有两艘炮艇先后被日军驱逐舰80毫米口径副炮击中,中弹起火并沉没。
彗星亲自指挥的那条炮艇从和日军军舰1000米一直互相追击到300米,几乎是刺刀对刺刀式的互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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