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
余惊鹊陷入保安局审讯室已经五天时间,这五天之中,余惊鹊也记不清自己被审讯了多少次,吴归远的嘴脸,他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次。
上一次万群过来,余惊鹊好好吃了一顿,补充体力,让余惊鹊在后续的坚持中,起到了作用。
这五天,没有人来救自己,余惊鹊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是开心,他知道大家都做了最正确的选择。
理智非常重要。
余惊鹊现在终于明白,陈溪桥近乎冷血的理智,是怎么来的。
或许就是同志们的鲜血吧。
可能陈溪桥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遇到遇难的同志,总是会第一时间想要营救。
却中了敌人的圈套,同志救不到,还要害死前去营救的人。
鲜血的教训,让大家都长了记性,但是这个记性,很难去运用。
因为余惊鹊在保安局,确实很惨,如果不是吴归远不敢杀了他,他可能已经死了不知道几次了。
这是一把双刃剑,他们的忍耐,可能会换取余惊鹊活着,也可能会换取余惊鹊死掉,但是余惊鹊希望他们忍住,因为要死也只死自己一个人。
第六天,余惊鹊的精神,和身体都已经超负荷,可是他的意志力越发的坚强。
今天吴归远没有出现在审讯室里面,余惊鹊过来的时候,发现南浦云坐在吴归远平时坐的位置。
“别看了,吴归远今天有任务出去了。”南浦云说道,吴归远审讯了这么多天,该出的气已经出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想办法怎么弄死余惊鹊。
而且保安局也有任务,他今天没兴趣审讯余惊鹊。
难道吴归远不在,换成南浦云审讯自己吗?
余惊鹊被人拷在凳子上,保安局的人已经离开审讯室,好像是想要给余惊鹊和南浦云一个独处的空间。
“南科长也想要审讯我,出出气吗?”余惊鹊抬头问道。
“没有。”南浦云笑着摇头。
“那南科长是想要干什么?”余惊鹊问道。
南浦云站起来,叼了一根烟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然后拿下来,放在余惊鹊嘴边。
余惊鹊张嘴接过来,吸了一口,没有手就直接用嘴叼着,不影响说话。
“我有一个故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南浦云依然是和颜悦色,和余惊鹊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样,只是如今余惊鹊成了阶下囚。
“我说不听,可以不听吗?”余惊鹊苦笑的问道。
南浦云笑出声来,摇头说道:“不行。”
“讲吧,听故事,比被审讯,要强得多不是吗?”余惊鹊苦中作乐,起码听故事,比审讯要好受得多。
重新坐下之后的南浦云,缓缓开口说道:“你觉得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儿子,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看到余惊鹊紧张,南浦云立马说道:“你放心,这个故事不是你和你爹。”
余惊鹊没说话,等着南浦云继续讲。
“有一个卧底,早年间就潜伏在满洲政府之中,因为工作安排,他和他原来的妻子分开,与另一位反满抗日分子组成新的家庭。”
“当时他的儿子只有一岁,和他搭档的女同志,一样有了身孕,不过女同志的丈夫,已经牺牲。”
“这一潜伏就是好多年。”
听到南浦云絮絮叨叨的话,余惊鹊拿捏不准他的意思,难道是想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南浦云没有管余惊鹊心里想什么,自顾自的说道:“因为工作要求,他不能见自己的妻子,也不能见自己的儿子,女同志也生下了一个儿子,他们组成了一个三口之家。”
“你猜猜他前一段时间,去偷偷看自己亲生儿子的心情。”南浦云终于问了一句。
余惊鹊将嘴里的烟头吐掉,开口说道:“激动,思念吧。”
南浦云摇头,显然余惊鹊的回答不对。
“如果我说只有愧疚,你相信吗?”南浦云问道。
“只有愧疚?”余惊鹊有点不理解,一个父亲,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觉得愧疚自己的儿子这一点余惊鹊能理解,可是为什么只有愧疚呢?
南浦云看到余惊鹊不解的样子,他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再举一个例子,他的亲生儿子,有一年摔断了腿,他很自责,心里很难受。”
“但是在他身边长大的那个女同志的儿子,有一年发高烧,他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这个例子,在余惊鹊的脑海里面,轰然炸开。
看到余惊鹊不说话,南浦云继续说道:“亲情已经畸形了你明白吗?”
“他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没有感情,他的亲生儿子对他同样没有感情,他反而对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女同志的儿子充满了父爱的感情。”
“所以他只剩下了愧疚,他想要自己变得有父爱,却发现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人们都说血浓于水……”
南浦云的这个故事,让余惊鹊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这个为了国家,为了人民,选择潜伏下来的人,他失去了很多东西,甚至是对自己儿子的爱。
不是他冷血,而是他很多年,都没有见过自己儿子一面。反而是朝夕相处的儿子,让他将父爱全部倾注其中,就如南浦云所说,亲情变得畸形。
他可以对女同志的儿子有父爱,这没有错,但是他却失去了对自己儿子父爱的能力。
“他很怕,他很怕哪一天和自己儿子相认,两个陌生人,坐在一起,尴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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