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他却从未做到过。
他其实多想能够时时陪在她身边,论一起受多少伤,遭多少罪,他亦是心甘情愿,甚至甘之如饴……
相似松了一口气,动作迟缓地重坐下,却是神色虚脱、茫然地望着空气一角,久久不语。
格桑看着相的眼底的异色为浓重了,却也附和达达木的话,颔首。
“对、对啊,已经治好了,真的,不信你问他们?”不知道为何在相那种令人感到揪心的眼神注视下,达达木突然感到有些紧张,不由得拉过身旁的侄子,寻求认证。
“已经……好了吗?”相愣愣地看着他。
“那、那个,她其实现在已经好了,也没哑多久,真的。”达达木见相大师脸色难看,像受了什么重大打击一样,连忙道。
格桑则探究怪异地盯着相大师,他总觉得这名盛誉众国的相大师好像有些……失常,他对虞姑娘的关心,未勉也太过了,完全超过了他所认知的普通朋友关系。
达达木等人一惊,亦相继站了起来。
他蓦地站了起来,宽大的袖袍不经意拂过滚烫的茶水,滚溢了一地,甚至打湿了他一大块衣襟,但他却视若闻,只颤白着双唇,眸色越是水波不兴的湖面底下,就越是能发现汹涌的暗流。
听到她的每一顶磨难,就像一把钝锈的刀子,在他心中来回地割着。
“她……失了声?”相听到虞子婴从冰中而出时,实则理智已濒临极限,但常年的佛法修行令他强忍了下来,但终于破功在她哑了的这个事情上。
相听着达达木挥舞动作、拍腿激昂的讲述,面容平稳,不知水深广之貌,但实则心底却是一阵惊一阵喜一阵忧一阵痛。
于是,他倒是没有隐瞒将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
不过,这相大师十分关心她这一点,的确庸置疑的。
达达木听相说得动情,心底倒是十分好奇那虞丫头跟眼前这个闻名九洲的相大师究竟是怎么样的关系。
一想到此处,相忍不住微微一笑,他将帕子收起来,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他抬头看向达达木等人,道:“久未闻故人之安危,这段期间日日惶不夜寐,如今倒是好了,却不知她在北疆国,是如何与众位相识的呢?”
……看来,她还是很珍惜的。
所以,他没想到,兜转了一圈,这帕子最终又回来了。
他以为她该早就扔了,她或许在别的事情上很细心,但对于身外之物,却粗心到忽视的地步。
这帕子是他当初给她的,他知道她的,她不擅长打理自己,亦不擅长带一些细节上的小物件,比如每一个女子必备的首饰,或绣帕,胭脂水粉,她总是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去,所以在给她准备行李的时候,他考虑了一下,便多替她准备了一些或许能够用得着的小物件。
相接过帕子,静默地看了一会儿。
“这是她让我们交给你的信,因为当时在码头根本没有纸笔,所以她就用这块素色帕子给写的。”达达木扒了扒,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皱巴巴的帕子,略不自在抖了抖,抖顺了,便讪讪一笑,递给了相。
他相信吉人自有天象,亦相信……老天不应如此残忍地对待他。
当初得信知道她失踪后,他第一时间便替她炼了一盏长明灯,并且宁愿耗损了寿命亦要去演算她的情况,得知她仍活在世上的时候,他才不至于心焦而亡。
同时,他亦看得出来,眼前之人与他的同伴皆是目光清亮、带着一身浩然正气,邪秽之气,能够遇到这种人,并得到他们的真心相助,相心中的担忧倒也因此缓松了许多。
他与子婴才相处多少时日啊。
相诧异地看向达达木,他自然听得出来达达木对子婴的能力是十分推崇与信任的,但却又觉得像他这种饱谙世事之人,不该如何轻易地对一个人放下戒心,如同莫逆之交般亲近。
达达木闻言多看了几眼相大师,接着一拍红木塌桌,便是爽朗地大笑一声:“哈哈哈……她那种人啊,那是在哪里都能混得很好的。”
一想到她,他的心便不受控制地揪紧成一团,他长叹一口气,浅声道:“她现在……可还好?”
相已经确信了让达达木等人传信的人是谁了。
达达木挑起眉毛,重重颔首:“没错,就是药师经。”
相失常仅一瞬间,转眼间便已恢复了常色,他平静道:“药师经。”
“那你说吧。”达达木点了点头,伸手示意。
于是,达达木斜过眼瞅着相,心中纳闷了。
达达正了正色,浓眉严目——他觉得这个问题分明很严肃、很是正经的,论从哪一点上看来,都并不足以产生出这种令人误会的表情啊!
达达木挥开厚重的褐灰披风,跨着腿坐于另一边,他瞥到相大师好像在听到他那个问题后神色略微有些……古怪,他虚拢拳抵唇,并且一改先前澄澹明净、安祥稳重之色,竟做出主动避开了他的目光,这……他问的这句话,就这么令他感到尴尬、不自在吗?
……他如何能够不记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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