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籽月神色乍变。
“你难道不觉得我刚才所说的……全是一派胡言吗?”牧骊歌煞时无辜地耸耸肩,掠花厚袍轻拂地面,优雅迈着步调上前,嘴畔擒着一抹微笑,一点也不觉得自已拆台很自毁形象。
籽月顿时瞠大眼睛:“什么——”
“朝渊国的机巧大师胡莱前段日子分明因工废寝炼制一种抵御霹雳弹的火器伤了腿脚,又怎么会此时前来瑛皇国呢?至于景帝御令一事,区区有幸曾蒙景帝陛下看得起,听其对在下对此提过几分,为防止旧习泄密遗失,如今基本对换成口令模式,当然或许是景帝陛下随口之说,可御使怎么能够对朝渊国内部之事如此陌生呢……你们当真是真的吗?”
籽月脸色十分难看,如受重击般双瞳无神,她太轻敌了,她根本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如此温吞敦厚之人,竟狡猾得如一尾溜手滑鱼,一只笑眯眯的奸诈狐狸。
她听到他的质问,身一震,眼中全是故作坚定:“我、我们自然是!”
“可本殿瞧着却像不是……”
随着瑛皇太子的步步紧逼,步步诱陷阱,四周的士兵亦生了怀疑之心,徐英略带震惊地瞥了籽月一眼,但最终划落至那名如落花静谧、神色寡淡似水般的黑衣少女身上时,噤声并不语。
籽月抿紧双唇,衣底的背脊渗出一层虚汗,她完全无法再镇静地应付眼前的情形了,于是紧紧回头望向舞乐,、玖兰戚祈等人求助。
舞乐急在眼中,却无奈不能开口说话,否则这将直接暴露他是男人的身份,难道因为虞子婴而走到了这一步,他舍不得、亦不想因此而前功尽弃。
而玖兰戚祈更不用说了,牧骊歌是认得他的,况且他亦与虞子婴一般认得出那隐藏了面目,却隐藏不了身份的嫉妒。
此刻如果他露面引人注意,事情恐怕将会更复杂。
牛子看起来长得凶神恶煞,实则个性木讷嘴笨,想帮忙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兔子司……略过。
如今能够帮助她的只剩下……天婴道人。
感受到籽月的目光,虞子婴静默一旁,耷拉着眼皮似陷入了沉思,并未看她一眼,籽月顿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浓重挫败感。
刚才她如同看一出戏剧般,看着那自称“天婴道人”的少女应付场面自如,言谈虽简洁却意骇,一口唾沫便是一颗钉子,完全镇住了场面,轻松而悠然。
那个时候她还有心情如同旁观者一般冷冷嗤讥不屑她,可现在轮到她出面,却最终落得如此窘迫紧逼的局面,难道她当真不如……一个比她少那么多岁数的人吗?
这么一想……她又看到虞子婴那副明显“躲避”一改方才嚣张,默不吭声的模样,心中的失落与自我怀疑又演变成一种轻蔑心态,她想着,刚才她只不过是应付一个小人物,她不相信面对常常瑛皇的太子她亦能如此!
这她就完全预料错了,连在别人谈名色变的惰皇、景帝面前都敢无视、嚣张跋扈的人,又何需懦怯一国羽翼未丰的太子?
“既然殿下不信,何不问一问我们的御使大人?”籽月不甘虞子婴刚才将这茬难啃的差事抛给她,自已躲在一旁悠闲,便学她一般将祸水东引,直接将自己摘了出来,重新将此事还给她应对
她倒想看看,她能多有本事能够扭转乾坤!
但籽月却不用脑子深入想一想,眼前这一幕幕的事情,根本就不是虞子婴一个人必须承担的事情,况且聊起源头,本就是祸起舞乐与她,凭什么她就能够置身事外,别人就必须站在前端扛祸顶风?
事实上,眼前局势本就是因为她以貌取人太过轻敌,任着别人挖了一个陷阱出来,她便考都不考虑就往下跳,这错能怪得了谁?
披着黑斗篷的玖兰戚祈微抬紫眸,阴测测地瞥了一眼籽月。
真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舞乐闻言,则难以置信地看向籽月——眼下情况已经如履薄冰,她怎么能将责任全部都再推给子婴!
她——她这是在想什么?
虞子婴并不意外籽月会在被逼入绝境中将她供出来,毕竟她并不傻,更不是什么圣母类型宁愿抱错在身,亦不怨恨别人的人。
感觉到身旁的玖兰戚祈微动,他将舞乐放在了车板上,转身之际,虞子婴若有所感,却先一步侧身挡于他身前,素黑兰袖摆动,于暗中紧紧地拉住了玖兰戚祈垂落的手。
感受到他指尖的冰冷气息,衣衫纠缠间,那蜷缩的五指虽费力,却用心地将其圈裹住,如薄温柔茧细细握紧。
那细微而软嫩的触感自手背蔓延而来,令玖兰戚祈身子一僵。
接受到他那无从适应的有趣反应,虞子婴方缓缓、如同勾丝拉线般,从手心,手腹,用指间,慢动作地一点一点地脱离了他那冰凉渗人的肌肤,似在感受抚摩,实则等同调戏。
温凉热源消失,不待他做出何许反应,便轻然放开了他的手,冰凉衣袖错过他手腕,很干脆地提步前去。
这次她愿意一力将眼下境况都扛上肩膀,通过暗示告诉他,她全然可以置身事外,凭她的本事,如今出面只是为了他一人,她不想做白工浪费力气,必须让他确切、并亲眼地看着她为他的付出。
“你说不是便不是,那天下莫非当真是你们瑛皇国一家说话了?”
虞子婴一出声便是呛死人的节奏,她眉目似雪凝霜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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