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欣欣好久都没见过爸爸了,爸爸,你想欣欣吗?为什么从不来看我呢?”女孩儿甜美的声音就像是一股清澈的流水,淙淙地流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面。我敢说这是这个世界上面最好听的声音,因为孩子的心是雪白的。
“可是小雅阿姨告诉我,爸爸爱我,一直很爱,只是爸爸工作太忙了,没有时间看我,爸爸,欣欣以后会好好听话的,妈妈死了,欣欣就只有爸爸了。”女孩儿的泪滴就好像是两颗晶莹的珍珠,从眼角滚落了下来。我看到郑恩才低下了头,他的头埋的可真是低啊,脸和脖子几乎形成了一个九十度的直角。可他的肩膀却剧烈地抖动着,我知道他在哭,我也知道,他不想让别人看到。每个男人都有自己脆弱的一面,但是这一面,他们往往都是不想让别人看到的吧。
我默默地收起了dv,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他是一个人,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呢?人心都是肉长的,不是石头变化的。我看到黄警官也抹了抹眼角,身后的两位铁面的警察也轻轻地叹息着。纵然是再铁心肠的人,看到这个场景,心里面肯定也不会不泛起一圈圈的涟漪吧。
“你如果敢告诉她我老婆是怎么死的,我会杀了你!”郑恩才抬头看着我,从牙缝儿中挤出了这句话。原来,他不是没有感情,他也不是没心的人。我开心地和黄警官对视了一下,黄警官的脸上也缓和了下来,仍旧警惕地盯着郑恩才。
“你放心吧,我没有这么说,只是你现在真的要为欣欣努力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清楚,欣欣她现在需要你的帮助。”郑恩才,不再说话了黄警官冲我点了点头,我想欣欣的情况,他的心中,肯定了如指掌。“那我们一起为她努力好不好,郑大哥?”我说着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面,他抬头看着我,眼睛里面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好像我此刻不该对他这样称呼,我打他骂他才算正常。
“好了,黄警官,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要带他回去了。”在那边的两位警察同志,把郑恩才的手铐打开,又重新把他的两只手烤在了一起。然后两人用力把他往上一提,“走吧!”两个警察把他架了起来,一起往门口走去。走到门边的时候,郑恩才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我,我冲他笑了笑,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他眼中的冰凌,却真的消失了,我第一次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温暖,是的,是很深,很深的温暖。你看他这么顽固不化的人,不是也会改变吗?
“走啊!”旁边的警察,看到他停了下来,伸出手来,猛地推了他一下。他就这样在两个警察的推推搡搡间,走了出去。
“小雅姑娘,你今天真是让人另眼相看啊!”黄警官冲着我伸出了大拇指。我摆了摆手,“黄警官,您太过奖了,只是我相信,人都是有感情的,只要他的心没死。”黄警官笑了,“是啊,小雅姑娘,看起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可是这个小子,真的会变好吗?”黄警官看着郑恩才离去的方向,忧心忡忡地问着。
我点了点头,“会的,起码我相信!”门口闪出了章烨峰的影子,他懒散地站在了门口,吊儿郎当的问道,“圣母玛利亚,可以收工了吗?你看看,太阳公公都快落山了。”他向我伸手指了指天空的位置。我和黄警官对看了一眼,都笑了起来。“收工了,当然要收了!”我兴高采烈地走出门去。章烨峰,我当然也要谢谢你,因为我发现,我这个老板吗,现在越来越有人情味儿了。
“小雅姑娘,章先生,真是谢谢你们了。”黄警官在分别的时候,又向我们道着谢。“没什么,这都是应该做的。”我翻个白眼看了一下章烨峰,这个家伙,总是喜欢说着这样的话,你知道这句话和你的身份是多么不符合吗?
“艾小雅啊,你说你成天拯救这个,拯救那个的,你累不累啊?”在回去的路上,章烨峰边开车边问着我。“什么意思啊?”我转头看向他,他搔了搔后脑勺儿,“这是这个样子的,我觉得吧,有时候要当圣母玛利亚,也是一件不是很轻松的事情,因为你要处理好多人的祷告啊!”
我还是疑惑地皱着眉头,哎呀,这个章烨峰,现在说话怎么会这么的,让人难以琢磨呢?“我还是不明白。”我皱着眉头在继续问着他,章烨峰白了我一眼,“哎呀,你不要再问啦,小姐,拜托你真的有点烦啊!”说完他转过头去,专心致志地开着车。擦,这是怎么话说的,怎么变成我烦了。
“诶?你这样可是有点过分呢?老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来吊别人的胃口。”我翻了他一个大号儿的卫生球。“呵,哪有,只是你太笨了,圣母玛丽亚!”他坏坏地笑着看着我,那个样子看起来嚣张极了,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我警告你,不许再这样叫我!”我冲着章烨峰做出了张牙舞爪的样子,但章烨峰还是无所谓地开着车。突然间,我发现和章烨峰的相处竟然慢慢地和谐了起来。从一开始在办公室里面几乎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两个人,现在竟然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这个状态,任是谁都没有想的。原来章烨峰并不是我心里原本的那个资本家的嘴脸,怎么定位比较好呢?他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吧。
“唉,说真的艾小雅,我没有想到,你今天在戒毒所里面竟然那么勇敢,这一点儿,着实出乎了我的意料。”章烨峰啧啧地说着,“我原本以为你会尿裤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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