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怒容,随时都要爆发出来,原是俊美无双之人,此刻却似一座火山一般。
傅承仪望了一眼,快还低首,“妾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恭祝王妃生辰,还想告诉王妃一句话,是王妃的永远都是。妾只是一个卑微的女子,还请王妃冰释前嫌莫与妾身计较。妾身自嫁入王府,对王妃、对王爷都怀抱着敬重、感激之心。这些日子以来,妾身深受王妃照拂,身子才能日渐好转,妾感激王妃的宽容与大度。”
宇文琰冷声道:“但愿……你是真心的。要是让本王发现你有半分不敬,定不轻饶!”
傅承仪胆小慎微,人住在王府,可在这里不是主人,只是客人。这种寄人篱下之感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方能感觉得到。
远离父母亲人。远离江南。在皇城认识的就傅右相一家,而傅右相有自己的儿女,哪里又有更多的精力来管傅承仪的琐事。
素妍点头道:“你有心,让你破费了。”面含愠怒。他之前脸色顿变,也不怕吓坏了人。
宇文琰面容上的怒意轻减了几分。
傅承仪也从不安转为平静,“就是份礼物而已,王妃不必放在心上。”
素妍笑道:“你身子欠安,今儿也不好叫你过来。”
虽没有叫她,但青嬷嬷还是想着的,送到怜星院的饭菜也比往常要丰盛的多。因傅承仪好歹也是主子身份,她的吃食也照了素妍的例配发。
傅承仪道:“老王爷不在,妾身本该回避的。时候不早了。妾身告退!王妃保重!”
素妍点了点头。
望着傅承仪那纤弱的背影,还有之前那惊弓之鸟的模样,心头没由来的涌起一股怜惜。
宇文琰低声道:“她到底什么意思?这画本是你绘的,怎么又送给你了?”
要不是傅承仪道破,寻常人还真容易误会。
素妍看着画。轻声道:“这是一年前我送给珊瑚郡主的礼物。当时她听说我送给李碧菡一幅《荷花图》,就想要一幅《牡丹图》,她是极为珍爱的,只是不知是什么缘故,竟又到了傅承仪手里,又回到我手上……”
宇文琰将画卷好,与素妍进了偏厅。
素妍有些疲惫地坐在倚窗小榻上,冬天时,榻上垫上厚厚的絮子,就变成了暖榻。春天时,只是一个供人小憩的小榻;夏天在上面铺上凉席,就又变成了凉榻。
她缓缓半躺,白芷拿了靠背垫在她的身后。
“曹玉臻好生厉害,腊月刚进翰林院任修撰,正月底做了主事,而今又是从五品员外郎,三月之间接连升官,连他妹妹竟也成了入宫待选的秀女……”
宇文琰微愣,“早前在翰林院任修撰时,曾写了一篇关于卫州修建河渠的文章,颇得傅右相和皇上赏识,破格升任工部水司主事,又升为工部员外郎。但凡涉及卫州河渠的事,皇上就不免找他商议。”
曹玉臻就是一个人面兽心的小人,阴谋诡计无所不用其极。
“难道皇上不知道曹玉臻此人阴险狡诈?”
宇文琰道:“当初,他借你身份的事要胁要拜先生为师,可见这人的品行颇差。得皇上夸赞了一回,就连连升官。没能拜到先生门下,正月时倒拜入傅右相门下。”
只怕为了拜入傅翔门下,也没少用巴结讨好的法子。
素妍想到本是送给珊瑚郡主的画,怎么被傅承仪拿出来当礼物了?
她微微一笑。“如果没有猜错,《牡丹图》是曹玉臻送给傅右相的,而傅右相又给了傅承仪。昔日,我将此画赠予珊瑚郡主曾有言在先,这画不可转赠旁人。”
她说的不许落到曹玉臻手里。
可没想到,崔珊还是交给了曹玉臻。
“珊瑚郡主不可能乖乖将画给他,背后定有文章。”
宇文琰问:“要派人彻查吗?”
“查!当然得查。但是,不能打草惊蛇。”
素妍眸光里掠过一丝仇恨,愤慨,一闪即过,让宇文琰有一种错觉,定睛细瞧时,她已是平静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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