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福云近了我身前一步,目光紧张地看向那只小香囊,她眼力过人,一定是只在这几眼之下就知道那香囊尚在可寻的范围里,便已经安定下来,在耳边耳语着,“公主这香囊从前就是公主的。”
终于神话了。
我转过头,大声地对她说,“不可能,将军大人说这是一次在与敌军交锋时夺得的,那些人都是与大隋为敌的,难道大家是从今天才发现其实不是前朝的公主而是某不知名的没落王朝的稀有公主。”现在我真是视这种贵族身份如粪土了。
衣福云,闻言面上果然起了一丝阴晴不定的东西。她在对我说过去的事情上面一向是不怎么全面的,只挑那些无害的东西说,却又要我一天比一天苦大仇深,搞得我的仇恨就如无源之水无根之木。至此我才算是根本性地想起来我为什么会是个大度的姑娘,也极有可能会是一个大度的公主。
衣福云的婉目藏了一段流光,不再说什么,但是我却看得出她一定是在打那个香囊的主意而现在我极度想将那个破东西扔回给李晖琢,并且有理由相信我们俩个就是冤家,虽然也宜解不宜结,可现在就我的感觉来论我真的想给结下去,因为他就在刚刚不动声色之下又将我好好地坑了一翻,只因据我最后的数据得出除去从院子外面到屋子里面放弃不再数的数目外,我已经打了二百来个喷嚏了,也足见他们李家家大业大而到我直接甩出了香囊得到了暂时喘息来看,这件事情还真的是如他们所说是出于香囊的原因。
转眼之间,我真的很想衣福云能将那破玩意给捡回来,我要让她也好好地闻上一闻,然而么,当然是看看她打不打喷嚏了。我所怕的不是她能打出喷嚏而是她不打喷嚏。也不是,我所怕的应该是她不怕喷嚏,天知道我到底在害怕什么,但结局难道不是必然有些时候我们在害怕的往往也是最最无用的东西,这样的蠢事我们一直就都在做。我们真是没有脸说我们聪明,其实是我自己没有脸,这不干大家的事情。
我说,“不要动。”衣福云僵住了身子。
我早就已经看出来了,她那种如获至宝的眼光,她做着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事情却一直是面不改色地要我相信她只是偶尔徜徉于我生命中的跑龙套的。虽然一瞬间之后我又有些不记得了跑龙套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那一瞬它可就是活生生地在我心中清亮了起来。
我看着她的背影,“这么说,我的理解是对的了,它真的会有这样的神奇作用。看来也真的是罕见。你说。我们要是将它给卖了出去,会不公有大把的银钱可赚,哦,我都要忘了,这个可不是我的,这个是李大将军的战利品,我们到底能不能卖,其实还是要问问他的。”
她慢慢转过身,眼睛里有了湿润的东西,“公主,也许这就是天命,从前的时候,福云也在想,殿下到底要不要想起那些让人心痛到流血的往事呢,毕竟它们好不容易才让人从眼前挪开,可是,如此如此竟像是上天的旨意。”
这些俗不可耐的话,竟让她能说得到动情,我知道,她是真的动情了才会让这些原本没有什么感情的字句连成了一条冰锥,一点一点地砸向我的内心深处,激起一波又一波,漪涟深远的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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