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还吃得格外痛快,于是引起了我的另一个问题,“将军这个模样倒像是饿了几日!”
本来只是寻常的一句玩笑,应该是玩笑吧,我也不确定我说得是不是玩笑,反正无法介定,我就估且那么想。
谁知道,他竟然点头点是认真,“一连几日,审问那个刺客,费了我好些力气,所以真的是没有吃好饭。”
静室中响起一声瓷片碎裂的声音。我将手中的碗掉落到了地上。
他停下了进食的筷子,盯着我。
我也看着他,慌忙去捡。
“夫人,”他叫住我。我又慌忙去看他,一触到他的目光赶紧看向别处。又忽然地下的这滩碎瓷碍眼,再要去捡 ,他的手已经从半空中将我拉住。
我迫不得已又抬头,这一次勉强带上笑颜,“这个碗很贵吧。”
他笑,“也不是就是能换一座城。”
我却没有笑,眼里已经起了雾蒙蒙的东西,他抓到了刺客,他抓到了刺客,而且已经几天了,就是我想让衣福云去救,也有可能来不及了。那么我要说吗,将一切都暴露在天光之下。不说吗,也许一生都会后悔不及。
我鼓足勇气,想对他说出一切只为一试时,他已经转过脸,对外面叫着杏月,杏月进来我觉得不便说这些事,便只是默默与他相对。他也没有问我什么。后面杏月收拾妥了一切,他才重新执起我的手,“夫人这个样子是要对我说些什么吗?”
我打点了一番心思终于再次鼓起勇气,偏偏这个时候外面有人唤了一声,“三公子爷。”
他转过头应了一声,一会儿杏月替来人打起了帘子。
来人向我与李晖琢先后见了礼,便开口,“将军,南大人从北方回来,此时已经候在营中,有要事相禀。”
他点了点头,又转过头来看我,“夫人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我便先行一步。你我回来再说也好。”
他走到门边时脚步似乎有一些停顿,只是很快,他已经出去。
片刻后衣福云走了进来,见我脸色有异,便问,“殿下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道,“那只草蚱蜢是在哪里拾得的。”
她道,“是在南楼附近,那里远远看去倒像是一处绣阁。”
南楼我是知道的,不过是一处望阙,只是哥哥住在边地,不懂这里的风物。话到此处我仿佛更能肯定那个人就是哥哥。若真的是那样,也必是凶多吉少。
衣福云已经看清我脸上的愁容,当然也能顺着我们的对话想到一、二,所以她压低了声音在我耳畔,“属下知道那人关在何处,要不然,就去搭救。”
此语说中我的心坎,只是也是我最不能出口的一句,李府上的私牢我住过了一次就知道其中的奥秘,也许还不只我们所见的玄机。我怎么能让衣福云初来就涉险,可是除了如此还有什么办法。左右想过我觉得还是有的。所以就摇了摇头。
她也很诧异,便安慰我,“那种地方是拦不住我的。”
我向她笑,“我们要正大光明地进去才好。”
一刻钟之后我要她准备纸条上所列之物,不过是一些酒菜,但都是依着李晖琢的爱好,我想晚上的时候劝得他醉了,偷过他的令牌来,然后再将哥哥放了。之后的事情就随了李晖琢的处理。要杀要寡也便随了他。这本不是什么亏心事,他与哥哥之间又能真的分清楚好坏吗,可是我却害怕得紧,自己先喝了两杯才能压得下去心上的惊悸。
只不过人的一生又能真正的得到什么,不过是失去,不断的失去罢了,就连有一天自己也要失去。可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不活下去。若然是哥哥此次真的有事情,我不敢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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