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他没有带兵刃。便提醒他,“墙上有一把剑,还有新打的络子呢,当然、当然那个是杏月打的,她打的真的不错,将军不看看。”
他瞧了瞧那只挂起来挺好看的长剑,甚为嫌弃道,“没有兴趣。”
他脑子是什么做的,一会儿奸,一会儿傻的。我哪里是要他看络子,我这不是要他带上凶器吗。
要么说呢,话不投机半句多。
最后,我厚着脸皮围观了下他的配置,他就只揣了一只破扇子。说它是武器……也勉强算是,我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应该不会下雨。
李晖琢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扒着他的衣襟卖力地向外看。可是,他哪有那么多的兴致呢,也跟着我瞧外面。瞧外面不算,还跟着“啧啧”的称赞,“很久都未有如此得闲了。这样的天气真该出去走走。真不该睡过头的。”
我切齿,他不是说他睡得不好,那又怎么会睡过头。
他任由我围观。好一会儿才说,“我们也别让长嫂久等了啊,专门请我们这种事情,我是最喜欢不过的,对了,夫人也要记一记我最爱吃的菜是……”
我舔了舔嘴唇,“扬州炒饭。”
他点头,“目前还算是。但它是菜吗?”
我笑,“是饭也是菜。龙凤合璧。”
如果可以不用去见便宜大嫂,我愿意三天、五天、半月、一月甚至是长年累月和他说这种无意义的话。
但是,他拖起了我,很正人君子的,“别让长嫂等得太久,最近嗯,她心情不太好。”刚刚是谁要给他的长嫂指一条死路的。可是,现在我们就要以一副有友善的面孔,跑出去为她忙前忙后。从这样的境界中穿出,我有一些对他的模仿无力感。
现在的事情几乎都是在挑战我的耐性。
然后,从记忆的深处,浮现出一些极端的词汇,考验,惩罚与补偿。
姗姗来迟的欠帐感觉。是我欠他的,不,是欠他们全家的。
半晌后,我出现在便宜大嫂清亮亮的眸光中时,被冻得一哆嗦。
只因,眼前出现的可是好大的席面。
晖琢仿佛来了兴致,连他脸上的笑容都加深成了一道风景,要是知道他自己长得太像妖孽,就应该少笑的。
本来,我想着不要吃太多,吃人家的嘴短。
可是,眼前的这些吃喝,很沉痛地提醒于我,它们太好吃了,是便宜大嫂在京上的娘家的厨子,通东南西北菜的集大成者所烹。所以,今天各色菜系的类型再丰富不过。
晖琢也赞好吃,说是与梦中所念不期而逢的感觉重合,不仅吃得多,还要在走的时候也打包。
无耻。
席间我偷窥便宜大嫂无数次,不愠不怒。隐忍而不发。
她的状态与我昨夜梦中所见并无太大的出入。
说明,她早已经长大,早已经定性,而所做出的选择,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将一片来地南地的嫩笋放入我面前的食碟中,手势温婉成姿。这样的女子一动一静都成风姿,可是大爷偏偏不喜。他们是性格不和,这世上的事情,真正能用道理说得通的,实实的能有几件。
我扼腕叹息完毕,觉得,便宜大嫂这样做虽然有些狠辣,但也是有苦衷的。说来,这世上强加在她的身上的东西,不光有家族荣光还要她胸襟自备。可是,命格里的那些破事,谁又能说得清呢。命运不过是罡风凛冽成灾,成福,成喜、成悲。她富有世家之荣,却得不到夫君之爱。且不论,那爱是否值得她做此命搏,就是这家世,养成了她难以屈就的性格。于是,那些落寞与委屈一径堆迭成的疯狂,就会像雨后的春笋一般,在一夜之间,涂她心灵,炭她婉转。这样说来,到底是什么引起了什么,又到底是谁害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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