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言抬起头看他,语气平静道:“是我。”
闻言,吕大娘和吕大爷再次诧异了,连一旁的秦非离也忍不住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若有所思。
吕大娘到底是不相信,迟疑问道:“姑娘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你还这么小,即便是从小学习医术,也得从七八岁才开始吧?几年的时间,你有把握吗?”
锦言摇了摇头,无奈一笑:“我只有二成把握。”
吕大爷吕大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希望破灭。
两个人瘫软在位置上,一时之间,竟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锦言看向他们,又看了看秦非离,才道:“如果你们同意做这个手术,请提前告诉我,因为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准备,另外,我可能不会在这里久待,我出来得太久,我的家人该着急了。”
锦言勉力扯出一个笑容,对吕氏夫妇礼貌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身走出了院子。
她有些抑郁,也不知是因为二狗的病还是因为秦非离,只觉心口郁结难开,难受得很。
吕林村上连着山,下连着海,她找了一块岩石坐着,吹着海风,感觉凉风将她的全身吹透,连心窝都是凉凉的,她这才觉得好了几分,可是回过神来之时,分明发现,脸上竟是一片风干的泪。
她慌忙擦了擦,却又越流越凶。锦言未曾经历过爱情,从来不知道情之一字这么伤人。她越看大海的广阔无垠便越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天地之大,她的家人却都在另一个时空,深她孤零零一人在此,本来以为自己一个人可以在古代生活得很好,却到头来,依旧忍受不住蚀骨的孤独和寂寞。
她到底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融入不了这个圈子,如果是在现代,二狗脑子里的瘤子还十分小,一个手术完全可以搞定,可是在古代,不仅仅是手术骇人听闻,实施起来,连她一个女博士都没有把握。
她也就只能做做剖腹产的小手术,像这样的大手术,没有现代仪器,要怎么去做?不仅仅要面对血流不止,伤口割开之后,血液会将筋脉都遮住,人脑那样的地方,一丝一毫的差错都会取人性命,她根本就不敢随随便便去尝试。
说起来一手医术,却原来,离了现代仪器,她什么都做不了。她顿觉自己哪一样都不如意,一无是处。
锦言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走到海边的,她也没有任何的想不开,她纯粹只是心口郁结难解,想要吹吹海风罢了,可手臂无端却一重,她回过神来,正看到秦非离脸色有些难看的将她往回拖,她一时也未发觉自己是一直往海中走,只是看到秦非离的那一刻,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她猛的扑身将他抱住,秦非离身体一僵,却没有动,锦言随即抱着他使命的哭了出来。为什么他什么都记得,却偏偏忘记了自己存在的那一段记忆?是她对他不重要?还是,她从来都没走进过他的心里?
一年!一年的夫妻只是梦一场吗?
可是,那些种种过往,他们在一起的,不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到如今都依然历历在目,明明就只有一天的时间,可是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他们之间连告别都没有,就这样结束了,彻彻底底的结束了?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秦非离不知道她情绪为什么这么激动,他向来不靠近女人,也不喜靠近女人,可是当眼前的女子扑进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的一刻,他竟不忍心将她推开,他心口有莫名的情绪在翻腾,可他想不透那到底是什么,只是一脸茫然。
锦言抱着他哭了好久,终于是哭得累了,她才从他身上下来,却看到,他一边肩膀都被她蹭满了鼻涕眼泪。她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可秦非离似乎倒是并不在意。他掀开衣摆,在锦言身侧坐下,看着她已经止了哭泣,只是怔怔的看着大海,随即询问出声道:“夏姑娘是遇着了什么烦心的事吗?”
锦言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转过头来询问他:“你丢掉了多久的记忆?”
秦非离一怔,下意识眯了一下眼睛看她:“你怎么知道我丢了记忆?”
他神色看起来有些冷峻,仿佛之前那个芝兰玉树的人根本不是他。锦言当即便怔了一下,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他突然的情绪,随即,她明白过来,自嘲一笑。从前的秦非离,从来不曾用了这样的姿态对她,因为一裹着,他对她从来都不曾真心,可是这一刻,撕掉了身份的光环,她蜕变成一个完完全全的毫无用处的陌生人,他便开始了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她,是因为,原本他就该是这样的态度,她所认识的秦非离,从来都是披了面具的秦非离。
她看向大海,微微仰头笑了起来:“因为我是神医啊,而且昨晚给你包扎的时候,我把过你的脉,你忘记了?”她回过头来,忍住眼里的湿意,凑近他的耳垂道:“而且,我还知道,你不仅仅失忆了,你还受了内伤,很严重的内伤!”
秦非离没说话,只是神色越发冷峻起来。锦言随即仿佛后怕般的缩了缩脖子,胆战道:“你干什么?你该不会是要杀我吧?”
秦非离脸上的神色却顷刻间又松懈了下去,只是看着她面无表情道:“我不会杀你,但是你若将这件事传扬出去,我必不放过你。”
锦言顷刻便笑了,并且是捧腹大笑,她笑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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