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小伙子卜利合吉科患有伤寒病,有点虚弱,但他认为他还行,拒绝躺进大车里,独立赶马前行。
平时不成问题,但在过河时就觉得力不从心了。
其实他座马的体力还行,可是急水流中需要主人的控制,否则它就会随波逐流,卜利合吉科努力地控制着马匹,消耗了大量的精力,觉得河对岸遥遥无边。
往时在陆地上这么短的距离,不过是一个呼吸的时间,马匹就冲过去了。
咬着牙,拼命驱马,差不到达河岸边,他已经是眼冒金星,痛苦不堪,失去了对马匹的控制,马匹在上坡时没走好,失去重心,歪倒掉进水里,带着卜利合吉科被水流迅速地冲走了!
卜利合吉科是肖洛霍夫的小伙伴,都是一个村里的人,还同在一条街上,两家的房子挨近,每天早晨,他们的母亲赶牲口出来,在篱笆跟前遇到就谈起天来,。
当年俩小孩子在街道上追逐打斗,在家乡清澈的小河里捉虾子,总是一起在河里洗澡,然后一起学骑马,学劈杀,彼此嘲笑对方,也曾一起渡过了第聂伯河到大**庄园主家中作过客。
家乡人,一起举过马刀,一起分过赃,有煲同捞,肖洛霍夫是个关心他人的好孩子,岂能眼睁睁地看着小伙伴丧命,他一拉缰绳,就想驱马去救人。
马匹没有动弹,有人拉住了马绳。
一看,是村里人史莫洛古洛夫大叔,他身个魁梧,黑胡子黑眼睛,鞑靼人的血统,他拉住了马绳,摇头道:“你不要去!”
“他!”肖洛霍夫手指河中,急不成语。
史莫洛古洛夫大叔严厉地道:“你去了,必死无疑!”
他的目光变柔和了:“别去,费得大叔交代过要我照顾你的!”
“呼!呼!”提到了费得大叔,肖洛霍夫的手无力地放下了缰绳。
似静寂地,他们看着卜利合吉科在水中翻滚着,最终无力地……他被冲到了那个死亡河曲里,与先一动不动了。
他的马却是死里逃生,爬上了岸,跑到那个河曲边嘶叫着,想下水又不敢,又舍不得离去,急得它走来走去。
一阵风吹来,肖洛霍夫只觉得鼻子酸酸的,有水流下来,流到了嘴角边,轻轻一舔,是咸的!
突地,肖洛霍夫放声大哭起来!
他毕竟没到二十岁,却经历了二个熟人的生死离别,这对他来说真是太难了,只觉得悲痛万分。
同村人都过了河,肃立着,呆呆地,他们没注意到河对岸来了一群衣着光鲜的骑士,还打着威风的旗子。
大头头列别德将军到达河边,他注意到河里有死人,还看到对岸的一堆呆子,哥萨克怎么能这样?太不象话了!他不禁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河边那个管绳子的人耸耸肩道:“过河时淹死了,我家亚达曼叫我在这里拉绳子让人拉着过去,他们没听从,就死了!”
列别德当即向他的副官科斯金大尉道:“拉多几条绳子,安排两个人,守在这里,就说是我的命令,生病的人一概要扶绳过河,不扶绳的不能过河,其他人要帮助他们!”
“不要就快到了,还要白白地死掉!”列别德惋惜地道。
“是!”科斯金大尉应道。
列别德打马过河,旁边几骑紧紧地环绕着他,但他根本没费什么力气就过到了河对岸。
年富力强的他是吃好喝好,队伍再怎么糟糕都短不了他的吃喝,他的面包一直没少过,有空就天天喝茶,肉更不用说了,因此体力非常足,座马也是好马,过河不成问题。
其实这条河流说急也不急,如果队伍刚刚出发前,渡过去毫无困难,以前还渡过了比它更急更宽的河流。
策马上前,列别德来到了年轻小伙子肖洛霍夫的身边停下来,而肖洛霍夫恍若如见,别人慌忙提醒他,他才如梦初醒,慌忙下马,擦干眼泪,向将军鞠躬行礼致敬。
列别德俯视着他,列别德那么高的地位是不需要下马的,问他道:“小伙子,你为什么哭呢?”
“我……”肖洛霍夫以前没与这么高地位的人打过交道,他慌不成语,无法解释。
“一个勇敢的哥萨克是不能哭的,哭的话就留家乡种地吧!”列别德没有训斥他的软弱,而是告诫他道。
在哥萨克人当中,那些留在家乡种地,不骑上马出外去抢的哥萨克就是无能,窝囊废,抢得越多,杀人越多才是好汉一条!
“你是一个勇敢的哥萨克吗?”列别德问道。
此话有点难接哦,就不是肯定不对,说是的话似乎有点吹牛皮,毕竟他刚才哭了。
“你没呆在家里种地,你跟随大军远征,快要到达目的地,准备与敌人大战一场,杀他们一个血流成河,你是一个勇敢的哥萨克!”列别德给了肖洛霍夫一鞭,警醒他道。
肖洛霍夫仰头看着他,喃喃地道:“我是一个勇敢的哥萨克!”
“科斯金大尉!”列别德叫道。
“到!将军你有什么命令?”科斯金大尉连忙应道。
“取我那把波兰刀来!”列别德指示他道。
科斯金大尉按照指示在行李中找出了一把马刀,双手捧着,交到了列别德的手里。
那把刀的刀鞘式样陈旧,呈不规则的暗红色,那是血迹!
刀柄头是个展翅欲飞的小鹰,看上去栩栩如生。
列别德抽刀出鞘,但见得刀身闪亮,一看就是质地过硬,列别德挥舞了几下,呼呼作声,然后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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