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前尘,只似浮生一瞬。
夜里。尘尘和高红躺在玫瑰园房间的大床上,两个人脸对着脸,互相凝视着对方。对视了很久,直到最后,高红弃械投降。她说,尘尘,现在的我很好,真的很好,可以这样的在你身边,很好。
她说,曾经没有一点波折的人生,让她误以为她的人生很完美,其实那只是形式上的一些碎片,后来她明白,完美的定义与有无波折无关。就好像爱一个人的时候,会轻易说起一生,轻易以为一生可以交付。但是从这段婚姻中看到,感情从来不能托以终生,原由无他,只因生命是自己的。回过头来一看,也只不过是与其并肩了一段花荫下的岁月而已。至多留下些情动的隐隐回声,至多留下一丝连回声都散尽的寂寞。
她看着她那依旧姣好的面容,褪去了浮夸,眼睛在朦胧的灯光下沉静如水。她伸手抚摸她线条清晰的脸,眸子里有暖暖的笑意。她说,老高,你是最先成熟起来的,你洗尽铅华,依旧明媚的耀眼。
她笑。她说她记得某个很有名的人说过,生命的内核一片空荡,就像一间阁楼上的屋子。
她的笑从容淡定,透着一点沧桑。她说,在没去西藏之前,她还在爱与被爱之间作茧自缚,最后在胎儿死于母体的折磨中崩溃到沉寂。她去了西藏,寻找生命的内核,她寻找到了,那间屋不再空荡孤独。
她对尘尘说,往事就像黑白的胶片,你可以随意地去剪接,直至你自己满意。
尘尘笑。问老高,你最满意的是?
她说,读大学那阵,对于你们这些拥有完整家庭的孩子来说,大学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和炫耀的,而她不同。她是被好心人资助的孩子,她格外珍惜,为此也她特别的努力。说到这时,她笑着看尘尘,后问,你还记得入校的第一天吗?
尘尘疑惑。她说,尘尘你很没良心,阿康知道了会很难过。当时阿康牵着你的手站在校门口,羡煞学校多少男女?后来在寝室,你连被子都不会套,喊在门外的阿康,你知道吗尘尘?屋里比你早到的室友都要嫉妒死了。最后还是我帮你套了被子,我们的第一次友好见面也是那时正式开始。
尘尘眨着眼睛。哦?你说这个呀,记得,以后我的寝室生活都被你打理得井井有条。哎,高红叹息。阿康真是个好孩子,被你折磨惨了。尘尘无语。
高红又问,尘尘,我一直有个问题很茫然,可以解答吗?尘尘点头。高红说,沈云飞在同学们眼里就是个怪胎,你怎么会喜欢他呢?
尘尘想了想说,我觉得他不怪呀。他看我时的眼睛都是笑的,他的钢琴弹得很好,他的诗写的很棒,他还会画漫画呢,当然这个你们是不知道的。总之,在我眼里他一点都不怪,他喜欢我,总是偷偷的看我,在我面前却表现得一本正经的,可我有看到的,其实他内心世界很单纯,单纯到不符合他的年龄。
尘尘在说起沈云飞的时候,眸子里有琉璃般的光泽闪动。她忽然对高红说,你还记得那个于小伟吗?
高红用眼睛瞪她。我的初恋,怎么会忘记。尘尘说,青春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回忆也要一起嘛。她笑,尘尘,你很顽皮。
想起于小伟,高红的眉眼柔和得似四月的春水,泛着淡淡的波。
那是个阳光帅气且很干净的男孩。她和尘尘还有天荛常常一起看他打篮球。他的个子很高,抢断灌篮既利落又漂亮。三分球时,还时不时地耍帅,引得一群女生在旁边尖叫。很多时候,尘尘和天荛都走了,篮筐看不清楚了,她还在那站着。
他很熟络地说,我送你回寝室。
他送她到寝室门口,礼貌地说晚安。很多次,他张口想说点什么,都没来得及。她转身得太快。
后来他出国了,在尘尘休学那年。她没有送别,也没有礼物,年轻的心就那样经历了离别,没有伤,没有痛,只有一点淡淡的涩。
他临行时送给她一个篮球,上面画着一个女孩夕阳下的剪影。很多年后,她依旧记得,一个男孩消失在绿色的林阴路深处。背影被植物盛情包容。似一个甜美的梦境,却因千百次的记忆而深刻起来。
她说尘尘,我在梦境中见过他,永远不变的年轻轮廓。原以为会忘记,其实没有,他一直在心底的一个角落。她说尘尘你一定会懂,这样的男孩,生命中没有第二个。
尘尘说,因为不能拥有,所以念念不忘,人就是这样贪婪。她说,不是,那个人就似黑暗里的光,他组成你的记忆与感情。指引你,或是救赎,心灵渴望宁静。他安静的在那,陪着你,不离不弃。
我们在抓着青春的尾巴吗?她问尘尘。尘尘却反过来问她,你害怕死亡吗?她说之前怕,现在不了。
尘尘告诉她,天荛替阿康挡了一枪。高红说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让人舍生忘死的。尘尘笑而不语。
高红沉默一会儿问,尘尘,你没想过阿康为什么会被枪击?那情形应该是狙击手啊,事情不会很简单。尘尘说,她也有想过,一个军区少将,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被人打黑枪呢?而且事后没有看到媒体有任何的报道,似乎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阿康没提,她也不方便再问。作为军人,很多事情是保密的吧?
高红点头。这不是我们能/操/心得了的事,不想也罢。倒是天荛。高红玩味的一笑。尘尘,你那么聪明,难道就没有觉出点什么?
尘尘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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