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胜劣汰弱肉强食的法则不仅适用于部落之间的战争,适用于男人之间的利益之争,同样适用于女人之间的战争。
在匈奴社会里正妻有绝对特权,假如丈夫有一天突然死去,正妻可以代行权力让宠妾去天国侍奉死去的丈夫,只有那部分有地位的宠妾可以幸免于难,所谓的赐死殉葬来源于此,伊稚斜的母亲就是被赐死的女子,由此可见她的地位有多低。
少年时代的伊稚斜毫无地位,在挛鞮氏一族里默默无闻,知道他母亲之死那一刻发生改变,军臣单于继位之初心气极高,照例要大肆清洗父亲留下的遗臣并挑选同族的心腹子弟培养,或许是神灵对伊稚斜母亲之死做出的补偿,默默无闻的伊稚斜成为被选中的挛鞮氏子弟之一,并逐渐击败竞争对手得到军臣单于的信赖,几年之间坐到左谷蠡王的宝座。
匈奴人尊重强者,伊稚斜的箭术很厉害,因而在大部分匈奴贵族眼里,伊稚斜虽然长的很丑却能得到尊敬,他的出身并不影响左谷蠡王的地位稳固,不过总有些自命不凡的贵族会瞧不上,乞鞮打心底瞧不起伊稚斜并不稀奇,人和人的想法总是不同的。
乞鞮是个狡猾的人,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主意,大笑着站起来:“左谷蠡王曾击败乌桓主力,不但击杀乌桓王,还曾生擒现任乌桓王,我大匈奴数来数去只有左谷蠡王经验丰富,所以本王决定以左谷蠡王为先锋攻打乌桓山,只要左谷蠡王攻下乌桓王庭,本王亲自保举左谷蠡王争取右贤王位。如何?”
伊稚斜皱眉不语,余光瞟见中行说冲他摇头示意,心里的不快陡然暴增。
好歹他是个堂堂正正的左谷蠡王,竟然沦落到要对一个军臣单于不要的老狗言听计从的地步,伊稚斜的自尊心无法容忍。
“小小的乌桓不必劳烦左贤王。我带着本部骑兵与其他诸部即可轻松拿下。”
左贤王大喜:“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中行说心里急的要命,他自己说话又不太灵光,丑陋疤脸表情丰富,乍一看增添几分狰狞恐怖,自从大败而归就被军臣单于一脚踹出单于庭,从军臣单于坐下的谋士变成左谷蠡王伊稚斜收留的无家可归者。中行说的身份在短短几个月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昔日在单于庭里的尊崇没了,汉人奴隶的畏惧和憎恨没了,军臣单于赐予的奴隶和牛羊也被剥夺了,孤家寡人携带者简单的行礼狼狈逃出龙城,做梦也没想到他也会有今天的落魄。幸亏左谷蠡王擅自出兵伏杀乌桓王的事件里,中行说凭着投机本能出言保护伊稚斜免受侮辱,凭着这份恩情被左谷蠡王接纳到左谷蠡王庭里得以苟延残喘。
中行说很感激伊稚斜在为难中的全力接纳,发誓要为伊稚斜效忠立功,所以他才会那么积极的替左谷蠡王出谋划策,眼看左贤王挖了个坑等着伊稚斜跳进去,他心里着急的不行。
“大王,您怎么能答应左贤王的激将。乌桓山哪里是那么好拿下的,他是有意在坑您!”
“哼!本王焉能不知他的打算,但是本王还是要答应他。本王在单于庭的地位动摇,急需一场胜利稳固权势不衰,鲜卑人就是本王的祭品,本王心里自有主张,你不必多言。”
伊稚斜也是无奈,军臣单于对他猜忌心很强。起因恰恰是那次成功伏击杀败五万乌桓骑兵,还顺手杀死倒霉的乌桓王以及乌桓王太子。他的鲁莽举动严重脱离几代单于订立的大战略,把东胡两大部族的警惕性提升几个层次。他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
军臣单于把板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是为了防止内部稳定被破坏,伊稚斜的左谷蠡王是军臣单于亲手培植的,完全不像左右贤王的人选来自族内长老插手,倘若废掉伊稚斜无异于自打耳光,自废武功,然而闹出事情又不能放任不管,总要给出惩罚和教训。
而且他也发觉伊稚斜有些野心过大的苗头,很担心自己亲手培养的棋子变成尾大不掉的麻烦,左右贤王最初确立到可以和单于庭对抗就是冒顿单于唯一失误,军臣单于不能允许左右谷蠡王也出现游离在单于庭边缘的失误,打压伊稚斜震慑匈奴内部的野心家是必然之举。
“大王……”
“总之你不要管,此次本王自有主张,大单于对你的愤恨还未散去,随便跳出来个匈奴贵族打杀你也不会受到惩罚,你最好给本王老老实实的带着不要多嘴多舌,更不要私下乱窜找麻烦惹事,本王不想再说第三遍,明白吗?”
伊稚斜路出不耐之色,果然让中行说老实许多,他终究只是个被军臣单于抛弃的废物,伊稚斜用他的才能不代表会竭力保护他,以前的好日子注定一去不复返。
在乌桓山北方,茫茫原始森林鲜卑山(大兴安岭),六十多年前,东胡主力退居鲜卑山,他们自号鲜卑。
此时鲜卑人也被围困了。
鲜卑人要比他们的同胞更倒霉,就在军臣单于大败而回没过一个月,匈奴王庭出动二十万大军把鲜卑人堵在弓卢水以东的山林里,几条通往草原的山谷被匈奴人霸占,鲜卑人陷入东迁以来最大的生存危机。
进入深秋季节的鲜卑山异常寂静,无论是豺狼虎豹狗熊野猪,还是鹿马牛羊兔鼠雉鸡都在拼命的囤积越冬食物,大鲜卑山一条从北向南的斜斜山岭很快会成为冰雪覆盖的无人区,远比草原大漠更寒冷的山岭中一年有半年是冷天,只要一下雪鲜卑人就只能往山洞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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