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离开家乡暂时只是处于预想状态罢了,不到万不得已,陆志锦不会那么做的。
不谈什么留恋故乡,现今这世道,离开家乡,甚至可能寸步难行,得一辈子当孙子。
陆志锦就见过一个逃难到谷怀村来的,叫佟义,最开始的村里几个二混子有事没事就欺负一下,但佟义根本不敢反抗,还得陪着笑脸当玩笑。
后来,见佟义那么软弱,村子里的其他人也跟着“开开玩笑”,似乎佟义天生就是大家的笑料,佟义依旧陪着笑脸。
再后来,做起了买卖的陆志锦觉得佟义的笑容和自己求人办事时好像一模一样,就带了壶酒,在田间地头和佟义喝了起来。
陆志锦问,你为什么让人家这么笑话也不知道回句嘴。
佟义好像有点喝醉了,疯疯癫癫的,嘴里嘀咕着一句话:“人离家乡格外贱,人离家乡格外贱呐……”
人离家乡格外贱,陆志锦走南闯北做买卖时对这句话最为认同,每到外地,自己的笑脸就比在家里的要多,要假。
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陆志锦就问佟义愿不愿意跟他干。
佟义同意了,于是后来佟义成了陆志锦货运商队的领头。
幸好不是人人都像陆家鸿一样背信弃义,佟义还算知恩图报之人,后来陆志锦没落了,佟义依旧跟着他。帮他各处走动,联系步段庄的其它入货渠道。
后来布缎庄又倒了,陆志锦琢磨着做点其他买卖,就盯上了村头的煤炭,这东西新鲜,应该能卖点钱,陆志锦想着。
于是又是佟义跟着陆志锦贩卖起了煤炭。
煤炭虽然新鲜,但买的人不多,而且也卖不起什么价钱,最开始的时候只能算是能填饱肚子吧,但陆志锦脑子活,越做越大,如今也算一门不错的财路。
只是相对于以前的家财万贯不知差了多远,所以陆志锦希望能再找个更好的营生。
但就当陆志锦想着怎么再换个营生的时候,一个大买家到谷怀村找到了他,声称要花大价钱买煤炭,并且越多越好!
有钱挣,陆志锦兴致高昂的回家迎客。
来人是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估摸着不到二十,穿着华丽,还带着几十个护卫。陆志锦暗自失望了一下,这种年轻人一般不是什么大的、长期要货的主,但陆志锦还是露着笑脸谈买卖。
年轻人自然就是徐林。
徐林问了,煤炭怎么个卖法?什么价格?
陆志锦笑着回答:买散的一个铜板五斤,送上门一个铜板三斤,要是量大,还可以再谈。
煤炭这东西本来就不要什么本钱,主要挣个跑腿费。陆志锦往就近的铁匠铺子里送都是一个十个铜板一百斤。
其实卖煤炭也挺挣钱的,陆志锦算过,要是干得好,一个月挣一千个铜板,合一两银子,也是轻轻松松的,反正不用本钱,卖出去的都是赚到的。
而且也轻松,赶个骡子,一车就能拉个三五百斤,一天慢慢转悠,比地里刨食可容易多了。
不过现在竞争也大了,村民们也发现了越卖越贱,挣钱也更不容易了。
所以陆志锦开始往外拓展业务,周边的村镇差不多跑了个遍,甚至还去了远一点的县城,所以这买卖倒是干的还不错,就是更辛苦了点,陆志锦又雇了两个人帮着拖货。
“价格倒是便宜。”那小年轻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公子,花钱大手大脚的。
“不过我要送上门,距离有点远,你们包送吗?”年轻人又问。
“公子放心,公子可以打听打听,在下在周边的名声还是不错的,说到自然做到。”陆志锦拱手笑着道。
他在谷怀村的名声一直不错,哪怕现在陆家鸿都不敢回村了,怕被村里人戳脊梁骨。
“那行,你帮我送到抚原县的阳平集……你一次能送多少?要多少定金?”
“抚…抚原县……”陆志锦张了张嘴,哑住了。
阳平集在哪陆志锦不知道,但抚原县他是知道的,离谷怀村得有百里路程吧?就为了买点煤炭,我帮你送过去?打个来回也得好几天啊!
“怎么?不行?”徐林问。
“路途遥远,不知公子要多少?”陆志锦先问了对方的量。
“有多少要多少,”徐林胃口大的很:“你有一千斤我要一千斤,你有一万斤我要一万斤!你有十万斤、百万斤我都要!”
一万斤!这量可是不小,哪怕一个铜板十斤,也有一两银子的赚头!一万斤,一辆牛车,每次拉一千斤,每六天走个来回,一个月也能拉五千斤。两辆牛车一个月就能拉一万斤!
心中盘算了一下,陆志锦咬牙到:“一个铜板五斤,先留三成的定金,在下就给公子送上门!”
“好说,”对方直接点头了,掏出十两银子:“陆员外果然有大量,我问了周边不少村户,都没人敢接这个单,都说只有陆员外才有这个量……这十两银子就当定金了,以后有多少就给我送多少去阳平集,我全要了!”
十两银子?这都够直接买五万斤的了?!当定金?陆志锦做生意还是讲诚信的,毕竟以前也是身价巨万,犯不着为了这区区十两银子怎么样,所以拱手道:“公子给多了,我一次最多送个一万斤,有六钱银子做定金就够了!”
年轻人不接话,将银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问道:“听说陆员外以前也是做大买卖的人?昌宁郡城里最大的酒楼,‘锦鹤楼’,和最大的布缎庄‘陆记布缎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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