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丰的身影才消失在拐弯处,明溯的酒意立马就醒了过来。
任是明溯先前想了足足半年,卢植最后是因为得罪了谁,才被撤职查办,却万万没想到原来竟然是区区一个黄门。
先前的故事,酒宴上面明溯自然已经知道了。句心里话,他实在认为卢植有些不值当。
像左丰这种第一次出京的毛头,其实胃口不,大却也不大。如果那卢植像自己这般,殷勤地接待一番,不待提示,主动奉上一大笔孝敬,虽然未必能够达到对方心理价位,可这面子摆在这里,任谁都会千恩万谢地愉悦而去。
这就是为官做人的基本准则,尤其是遇到人的时候,千万要将对方捧上了,这样才不会吃暗亏。
现在卢植已经得罪了左丰,毫无疑问,接下来,接任他的自然便是董卓了。
想了想,明溯觉得还是将董卓要来的消息提前告知一下卢植,倒不是提醒他去消灾免祸,而是既然左丰已经委托自己转告,那么自然就不应该隐匿下去。
像这种做臣子应该恪守的规矩,明溯心中还是十分拎得清的。
当然了,左丰回去会狠狠地告上一状的事情,自己就不必多言了,倒也不是明哲保身或者隔岸看火,而是那卢植本身对自己就一直怀有猜疑之心,若是他能够理解到自己的深意,倒也罢了,可若是他疑心自己搬弄了甚么是非,那可真算是倒霉倒到外婆家去了。
毕竟卢植大儒的身份摆在那里,不管他对自己怎么样,总是不要随意闹僵了,惹得背后有人指着脊梁骨咒骂的好。
做人难,做一个好人更难!明溯心中喟叹了一声,便让典韦召集诸将来帐中议事。
根据记忆,卢植下台之后,董卓因为不熟悉情况,急于立功,结果又犯了朱儁的类似错误,被张角趁机反攻,打了个措手不及。
虽然这一切看上去与自己无关,可毕竟现在自己正驻扎在经县,毫无疑问,张角击败董卓之后,定然会重新向四方延伸势力。如此一来,自己的处境便危险了。
虽然不知道董卓究竟甚么时候会来接替卢植,可现在已经是六月底了……明溯现在十分后悔先前酒宴之中只顾着感叹卢植的命运,竟然没有摆脱那左丰帮自己好话,赶紧调到其他地方去。
哎,有些事情过了就过了,现在总不能再追上去吧。明溯摇了摇头,便回身进了帐中。
经县的贼人足足超过了五万,其中三万多是原先驻扎的,至于其他的则是收编的巨鹿溃军,这才是明溯最为担忧的事情。
众所周知,农民军起事之初,一般都没有作战经验的,所以之前明溯故意放任那经县贼人自由发展,一方面也是存了养贼自重,免得随意地被卢植调拨来调拨去的考虑,另一方面则是觉得对方都是些没上过战场的庄稼汉子,只要自己想打,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然而,足足一万多的溃军涌入了经县,倒是着实让明溯头疼了起来。这些可都是从前线撤回来的士卒,先前巨鹿城的防守经验通过口口相传,定然已经教授给了原来的贼人。
一想到那犹如倾盆大雨的金汁,还有一砸一大片的滚木,明溯心中立马毛骨悚然了起来。
当然了,围而不打目前算是最好的办法,可这个前提却是广宗的贼人不能出来接应。
该死的卢植,你就不能为了大局,委曲求全一番么?没办法,明溯只得将满腹的怒火全部倾泻到此时同样愤愤不已的卢植身上。
这边明溯为了摆脱自身即将到来的困境,召集众将领,广泛征求意见不提,那左丰被卢植羞辱了一番之后,一路上越想越气,便连个打顿的时间都不留,直接快马加鞭赶回了洛阳。
一见到刘宏,左丰便立即伏倒在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莫名其妙的刘宏好不容易等左丰恢复了平静,连声质问道:“朕派了你去检查军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闻言,左丰立马又哭了起来,直到刘宏快要不耐烦的时候,方才抽泣着言道:“那卢植拥兵自重,一边放任贼人在城中逍遥快乐,一边却是莺歌燕语,过着比圣上还要奢华的日子……老奴为圣上不值啊!”
“匹夫竟敢如此!”闻言,刘宏顿时勃然大怒,便追问起了详细的情况。
于是,左丰便将那卢植围而不攻,养贼自重的情况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番,其中自然免不了抱怨后勤供给不足,不能每保证肉食,从各郡县搜刮的钱银不足,不能满足自身挥霍,朝廷给的兵马不足,不能符合自己北中郎将的身份……诸如此类的谗言。
“那你又没有问他准备何时进攻广宗?”虽然心中怒火滔,可毕竟刘宏还指望卢植去拿下广宗,剿灭贼人,所以只能强自压制下了火气。
“老奴见广宗不过一县城,比之巨鹿还要矮上三尺有余,本来也想催促一二的。不料那卢植竟然夸口虽然老奴是代表圣上去的,可军营之中他最大,其余诸人地位再高,到他帅帐之中也不过一宵之辈,不屑与之交谈军事,至于张角,既然授诸于,那么老自然会在他与圣上之间作个选择。”左丰完,伏在地上大哭道:“老奴没有用,请圣上治老奴的罪。”
“遇到如此匹夫,你又有何罪呢。”刘宏长叹一声,萧然站了起来,望着那窗外正在不断萌发新芽的植被,无尽感慨地言道:“都是怪朕太心软了……这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啊!”
就在董卓接到诏书之后,自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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