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十五年四月阴
顺天府的天空上笼罩着一层又一层厚厚的乌云,顷刻间,大雨铺天盖地的席卷整个北京城,偌大的顺天府陷入一片烟雨蒙蒙中。
云层中雷声阵阵,发出轰隆隆的响声,震的人的耳朵发出一阵嗡嗡响声,这时藏在云中的银龙摆动着恐怖的姿态,蓝光把整片天地都给照个通明,在暴风雨中摇曳京城显得相当的脆弱。
街上的行人带着蓑衣斗笠快速的在雨中行走着,四月的雨够阴,也够冷的,路上的行人吃力的在雨中的行走者,那一道道电龙肆意都闪烁着,忽然一刹那间,电光消失了,天地直接合成了一体不分你我,一切又回到了混沌前,前方只有无尽的黑暗,让人止步不前。
四周原本还清晰可闻的脚步声,到了此时,只余下震耳的雷声和大雨滂沱的嘈音。
顺天变天了,整个大明朝的天都变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
荒唐的正德皇帝走了,不曾留下半个子嗣就这样走了,人在家中坐,馅饼天上来的兴献王世子被选为继任皇位的人选。
京城富丽堂皇,非是其他的城池可以媲美的,但作为留都的应天府却是整个大明繁华程度少有的能和顺天府相媲美的。
溧阳溧水边
溧水发出一声声不甘的怒吼声,翻滚的河水,带着河床中的污水如滚滚而下,在溧水边上,伫立着一个小村庄。
这座小村庄屹立在溧水边上已有数百年的时间,溧水就等于他们的母亲,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溧水吃饭的人不少。
小村长内,一座茅草屋孤零零的承受着暴雨的侵袭,肆虐的狂风直接把茅草屋的盖子给掀了起来,暴雨直接灌了进来,四周还能挡着风,顶盖上,木头的骨架裸露了出来,狂风暴雨肆意的在这间屋子里大笑。
人生最可悲的不过是喝水的时候被呛死,人生最最可悲的事情是穿越了,发现自己正在上吊。
这两样赵禅都统统的沾上了。
略微瘦薄的身子,整个人挂在悬梁上,随着风雨灌入屋内,人就像是一块老腊肉在风雨摆动着。
谋杀啊!
顾不得究竟自己一醒来,脑袋上就系着一根绳子,赵禅唯一要做的就是求生!
两只手紧紧的抓着绳索,欲要从绳套中脱离出来,脚下的小木凳,不知被踹到在那里。
打湿的绳子格外的光滑,双臂跟软的跟面条似的,提不起任何的力气,麻痹的手臂刚升起一丝的气力,刚抓住绳子,手一滑,整个人直接滑了下来,脖子一勒紧,锥心的疼痛感刺激着脑部,昏昏欲睡的脑瓜子立即变得清醒,也不知是人快死了,眼前站着一个年龄与她差不多,面貌也有着八九成像的少年,朝他微微的一笑,然后迈着步子渐渐的消失在眼前。
“救.....”
身体无力,赵禅感觉自己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淡,耳边也不知是风雨声,还是来自地狱的阴冷吹拂。
就在赵禅觉得自己要完蛋的时候,孱弱不堪的木门直接被人一脚踹开,咔擦一声,门直接断成了两半,微微闭着眼睛的赵禅依稀的见到门外的少女,那是一道较弱的身影,那对眼眸藏着泪,随着倾盆而落的雨一同咽进嘴巴里面,扎着小马尾辫的头发,散乱不堪,身上粗布麻衣已经污浊不堪,映入眼帘的尽是黄泥。
“哥!”
哥?
是在叫我吗?
最后的一个意识,赵禅直接昏厥了过去。
清脆且带着稚嫩的声音悲恸的喊着,随着,赵禅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给拿了下来,在拿了下来时,赵禅的脖子一扯一扯的与绳子进行最亲密的接触。
疼...
如果此时此刻,赵禅能说出话来,他一定会让她轻一点的。
太特么的疼了。
“哥...你不能有事。”
少女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把从绳套上逃生的赵禅搬到床上,上前探了一下赵禅的鼻息,还能感觉到一丝的气息,苍白无色的小脸蛋上,露出一丝的笑容,站在赵禅的床边来回走动着,呢喃自语声仿佛是在自我安慰似的,时不时的抚摸着赵禅冰冷的额头,赵思不知自己能干什么,只能来回的在房间中走来走去,双手合十的跪在家中仅供着的佛像面前磕头。
“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一定要让我哥好起来..一定...”
说话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声,随后只听噗通一声,人直接倒在水泊中。
房屋内已经积满了水,较弱的身躯再也承受不住,就这样倒下了下去,意思昏迷时,口中还在念叨她的兄长。
兄妹二人相依为命,赵思不知兄长赵禅要是不在了,自己该怎么办。
十年苦读...
赵禅读了十年书,年纪仅仅只是比赵禅小一岁的赵思也整整苦了十年。
大小兄妹二人父母早亡,兄妹二人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在这样的世道中,兄妹二人能活下来已经实属不易。
书桌前,任凭风吹雨打,书籍早已经湿透,大部分的字迹已经看不清,唯独那几个大字极其耀眼的摆在那里。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床上躺着一个生死不知的人,地面上还躺着一个正在发烧的小女娃,似乎正在嘲讽着这十个字。
什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连最基本的吃都成为了问题,活都成了一个问题时。
再高又有用处...
大约过来一炷香的时间,床榻上的人,迷茫的睁开了眼睛,呢喃自语着:“我这是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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