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克喝了两口茶,似是在组织语言,过了一会才说道:“您的太太找我来开些常用药,寒暄了几句,是我多嘴问了一句:大年初一,还要外出?您的夫人说要和你去遂昌,我又问道:大过年的怎么去那里……”
倪新打断了他的话:“这些我知道,就说说你是怎么对顾泰宁提起的吧。”
“您二位走后,没过多久,大约有半个多小时?也许还没有,顾泰宁就来了,也是来开药,他主动问起了您,说是想去给您拜年。我就信口答道:局长去遂昌了。顾泰宁答道:那就算了。就说了这么一句。”刘泽之曾通过万祥良告诉过他:紧要关头:可以用顾泰宁做烟雾弹。
倪新追问道:“是他主动提起的我?”
“是的。”
“你只和他一个人说过?”
“是的,我初一值班,初二初三两天就出了一趟门,是去门口的商店买了管牙膏和一包花生米、一听咖啡,还是和刘威平秘书一起去的。倪局长,我确实不适合在76号……”
见乔克心绪极差,倪新笑道:“行了,就到这里吧。老乔,用心在医务室干,辞职的话以后不准再提了。刘秘书——请顾泰宁来见我。”
半个月的假期后,顾泰宁续假,没有得到批准,只得按照倪新的吩咐去了情报处,何其莘对他很不满意,与之前在76号供职时相比,顾泰宁迟来早走,凡事都提不起精神,一副混日子、得过且过的样子,还经常犯一些低级错误,好在没干几天,就到了春节假期,何其莘暗自决定多忍耐些日子,过了春节再做处置。
此次倪新遇险,何其莘奉命讯问,顾泰宁心知不好:他是故意泄露的,本想着犯些小错误,达到长官不敢交办重要任务的目的,再混些日子,找个机会搞笔钱,或是这么混下去,反正不得重用,接触不到机密,军统启用自己,也好搪塞;或者看准机会,逃离,改名换姓,过自己的日子去。谁知军统居然会暗杀倪新,这不符合他听说过的周成斌的为人那。偏生倪新还如此大意,轻车简从,差点丢了性命,追查下来,怎么脱得了干系?
倪新问了问经过,泄露事件最少也发现在两个人之间,顾泰宁无法隐瞒,只得实话实说。倪新说道:“老顾,你是个老特工了,不会不知道《保密条例》中的各项规定吧?”
顾泰宁辩解道:“属下自从在军统受刑后,一直没有康复,记忆力减退,有的时候自己做过什么,事后很快就想不起来了。很多时候无法思考,不太适宜再做特工。属下也曾向何处长提出申请,想调到内勤部门,可何处长没有答应。”
倪新打量着顾泰宁。
顾泰宁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如坐针毡。
半响,倪新命令道:“你先下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离开76号——”见顾泰宁还欲辩解,倪新提高声音说道:“威平,进来——从今天起,宋宁生担任内卫组组长,把顾泰宁带下去。”
十七日上午七点,倪新回到爱俪园,命令道:“川崎君,你去影佐将军官邸,看看将军是否起床了,我想面见将军。”
回到家中,宋宁生应到门口:“局长,您回来了,夫人还在休息。属下挑选了四名内卫组成员轮班担任您的贴身保镖,夫人把他们安顿在书房隔壁空着的那间房子里了。”
“辛苦了,宋组长,你回76号吧。唉,李学惠的葬礼……你帮着操办,他跟了李主任很多年,此次,套间的窗外有个早市,鹤子说嫌吵,就换了房间……”
“是,局长,谁也想不到的事,您比不过于伤怀。”
十几分钟后,影佐祯昭居然亲自来了:“倪桑,受惊了。”
“是属下大意了,劳将军挂怀。将军请坐,来人,去准备两份早点。”
倪新详细汇报了76号追查泄密的经过,影佐祯昭说道:“你怀疑是顾泰宁?他和范大可,之前肯定没有问题,范大可?唉,为帝国屡立战功,曾毒杀军统重要特工林世荣,刘泽之、葛佳鹏等也几乎死于非命,可惜啊,随着战局的发展,这些人都变成了墙头草。范大可有可能招供吗?”
“希望不大,而且他所知不会很多。当然,审讯还是要进行的。”
“无论审讯结果如何,后天你把范大可交给我吧。”
“将军有令,自当遵从。”
“顾泰宁,你又准备如何处置?”
下女端上早点,鹤子也起床了,听说影佐祯昭来了,忙过来招呼:“将军,早。失礼了,倪新,你也不叫醒我。”
影佐祯昭笑道:“哪里,正月初五这么早来打扰,是我失礼。鹤子,你脸色不太好,受惊了。”
“谢谢将军关心,你们聊吧。”
倪新也发现妻子气色不佳,起身和妻子一起走出书房,再三叮嘱抚慰,而后才回了书房。说道:“将军久等了,请随便用一点吧。如果顾泰宁是军统的奸细,那就应该是他在重庆被捕后,屈服于酷刑。属下有个想法:追查卧底,让夏松扛起这个罪名,达到让顾泰宁放心的目的,放长线钓大鱼。”
“你已经确定顾泰宁的身份了吗?”
“还没有。”
“倪桑,有件事也没必要瞒你:于思文在重庆军统局本部发展了一个卧底,我已命于思文设法搞清楚顾泰宁的身份。”
倪新吃了一惊:“此人的身份重要到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搞清楚顾泰宁的身份?”
“是的,级别不高,位置却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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