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啸的表态，让瑶姬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楚何笑呵呵地抬起头，看了看瑶姬，又看了看身后的陈啸，依然没有说话。
“别紧张，支离破碎的鬼域承受不起太强大的力量，她这具也不过是筑基期的投影而已……”陈啸用一种所谓的语气说道，“一开始就只允许筑基修士进入，果然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吗？”
“就算是筑基期，就凭这座塔，我也能留下你们。”
“是啊是啊！”陈啸继续大点其头，不紧不慢地说道，“小兄弟，你可别小看这座塔。在上古的时候，这可是号称连大罗金仙都能困住的上灵宝。”
楚何不由抬起头来，头顶上的天花板正有一块碎砖落下来，发出清脆的响声。
“嗯嗯，我明白的。”楚何用力地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毕竟是上灵宝。”
瑶姬感觉自己的脸色越来越黑，已经到了不能见人的地步。
不过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单论实力，自己这个投影未必就能压下眼前的两人，哪怕有宝塔相助，若是其中一人甘愿“舍己为人”，难保不会被溜出去一个。
而对于瑶姬来说，只要有一个漏之鱼，那就是一败涂地。
塔顶的气氛一时间沉寂下来。楚何始终没有多说话，他很清楚自己实际上是成为了两人博弈的中间力量，是两人争取的对象，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发表自己的看法。
有时候，做一个听话的棋子比跳出棋局有利。
陈啸见瑶姬不说话，便也不开口催促。对他来说，楚何的出现并不算太意外，也不是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能以他来恶心一下对方最好，不行也就作罢。
虽说送楚何离开塔顶，未必就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有些事还是亲手去做比较好。
陈啸是期待着瑶姬做出一定让步的，然而他却没有料到，这让步最终不是落到他头上。
“过来帮我，我教你真正的玄蛇剑道。”瑶姬对着楚何说道。
陈啸愕然转头，用一种古怪的目光打量着两人，便有些好笑。他不相信楚何会目光短浅到这个程度，明知道坚持下去就有天大的好处，还会看重眼前这点蝇头小利。
“成交。”楚何飞地接口，仿佛生怕瑶姬改变主意一样，果断得一塌糊涂。
不仅陈啸，就连瑶姬都有些目瞪口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给的条件太高了。
“你……你这小子！”饶是陈啸再好的涵养，这一下也忍不住气得直摇头。幸好他一开始就没对楚何抱太大指望，否则说不定要被气出毛病来。
楚何屁颠屁颠地跑到瑶姬身后，并且要求她立即兑现诺言。
瑶姬跟陈啸大眼瞪小眼，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三人很和平地待在塔顶，陈啸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两人一个教一个学，玩得不亦乐乎。
虽然楚何算是玄蛇剑道的传承者，但论及对玄蛇剑意的了解，他却依然拍马也赶不上瑶姬这个“外人”。
先不说绝命谷中的传承，多半不会是玄蛇道君本人，而不过是一脉分支，就算楚何得到了完整的传承，也不可能与瑶姬相比。
毕竟瑶姬是听过玄蛇道君讲道的人物，对玄蛇剑道也有着一定的了解，绝不是楚何这种筑基期的半吊子能比的。
说实在的，瑶姬并不是一个多好的老师，因为她的教学方式完全对得起“简单粗暴”这四个字。
她始终在“自己演示剑意”和“看楚何施展剑意”间徘徊，如果楚何法达到她满意的程度，她就会反复将自己模拟出来的玄蛇剑意展现出来。
所以一直到三天之后，她也只做出过挥剑直刺这么一个动作。
“前辈，还有其他招式吗？”
“连第一剑都悟不透，你还想学第二剑？好高骛远！”瑶姬毫犹豫地往楚何腿上抽了一记，面表情地说道。
楚何只好继续苦着脸练习着直刺，可他自从剑典蜕变之后，几乎就没有再自己参悟过剑意，又哪里能从瑶姬这一剑里悟出东西来？
一旁的陈啸是看得揪心比。
瑶姬毕竟是曾经的魔门门主，道君级别的大修士，哪怕是以筑基投影出手，一剑中也有大道神韵，对于他这种元婴真君来说最有吸引力。
所以陈啸可以说远比楚何想看见第二剑，想得道心上都生出了心魔了，可偏偏楚何这个天资愚钝的笨蛋就是练不成第一剑。
一面心中犹如千万只蚂蚁在爬，一面陈啸也在纳闷。
当初会被挑中去冒充楚家老四，这楚何的天资怎么也不该差到这个程度……甚至哪怕他真的蠢得要死，现在都练出见性层次的剑意了，怎么会三天都悟不透一剑？
不过任他心中再如何好奇，却是绝不会跟瑶姬透露半句的。
而瑶姬此时也同样头疼比。她成道万载，当然不可能没教过徒弟，只是会经过她手的修士，哪个不是宗门精英，人中翘楚？
像楚何这么笨的，她是真没见过……
其实这种尴尬的局面真不能怪楚何，毕竟再聪明的人，也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如果他一开始还有心情自己参悟，现在已经完全不做那种蠢事了。
什么？靠自己？人之所以为人，就是会使用工具呀……如果剑典有一天真会离开，那就等它离开之后再说吧，楚何才不会因为这种聊的理由拖缓修为进步。
一个又一个阴谋展现在楚何眼前，越来越多的前辈大能现身，楚何已经渐渐看透了这个世界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