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岳帝君迈开的脚步在看到彼岸花被分开的一刹那所掩盖的景象时顿住了,他竟然没有去管带着心头血跑掉的蛇,而是皱着眉头蹲了下来,缓缓地分开了血红的彼岸花。
彼岸花的根部漆黑的雾气缭绕不断,花径在黑雾中簌簌的战栗着,黑雾沿着彼岸花的根茎缓慢地上爬,逐渐染黑了整朵彼岸花。
“这是什么?”白大人惊讶的问道。
“浊气。”男子的目光投向忘川,“和心头血融合过的浊气。”
东岳帝君看着一半黑一半红并且黑色的部分在不断增加的彼岸花,沉吟片刻,他点燃了红莲之火,试图烧毁全部的彼岸花。
但是这根本不起作用。
盘古开天辟地,浊气下沉为地,另一部分汇聚成了忘川,它鸿毛不浮,任何神通会在此处失效,岸上的这些浊气也拥有相同的作用,除此之外,更因为盘古的心头之血产生了无法预料的变化。
东岳帝君最终将浊气与彼岸花相分离,分离的浊气全都变化成了黑色的彼岸花,被他投入了忘川之中。
“黑色的彼岸花……”白大人回想着刚刚看到的画面,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感觉抓住了什么东西,不过想要完全明白好像还差了点什么。
关于东岳帝君、忘川、彼岸花的画面慢慢的消失了,故事好像就要到此为止。
三月忍耐不住的问道:“黑凤凰呢?”
对啊,黑色的彼岸花,还有黑凤凰!
最关键的是盘古的心头血,还有与忘川同出一源的浊气,彼岸花的出现和帝君、以及心头血有关,然而又是什么造就了黑色的彼岸花?
是沾染了忘川浊气的心头血!
“后面的呢?”白大人道,“还没结束,是吗?”他用的是问句,语气却是笃定的。
男子没有否认,他的视线落在虚空中,眼神没有焦距。
短暂停滞的画面再次动了起来,这一次男子为他们展示的一切就模糊的多了,仅有省略了大部分细节的片段画面,没有声音,甚至看不清楚画面中人物的面容。
第一个出现的场景是从天空中降落的凤凰,它化作了一个女人,然后走到了一个年轻男子面前,这个年轻人递给女人一枚血红的珠子。
画面消失,再次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除了刚才的年轻人,还有他们身边这位一起看着这一切的、自称神之禁地主人的男子。
幻象中的男子和身边一身黑衣的男子很不一样,在白大人看来,他们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幻象中的男子沉着有度,从容大气,而身边的这位有的只是古井一样的幽冷死寂,空有记忆,而无情感。
幻象中的两个人激烈的争吵着。
这个幻象转瞬即逝,接下来他们看到的是年轻人和另外一个男人打斗的画面,第一个幻象中出现过的凤凰,以人形的姿态护着腹部,蜷缩在地上,隐隐有变回原形的迹象,但不知道为什么被她努力的压制住了。
“她是要涅槃,如果她涅槃了,她的孩子就没了。”
白大人:“她就是你的故人吗?”
“只是一个小辈而已。”黑衣男子的目光投向愤怒的和年轻人缠斗在一处的男子,“我的故人,是他的父亲。”
三月迷糊了:“好复杂啊。”他决定放弃去探究这乱七八糟的人物关系了,他只有一个问题,他指着女人,“我和凤凰有什么关系啊?”
“我说过,你是她的血脉。”
“再具体一点呢?”三月卖乖,可爱的冲黑衣男子眨眼睛,期待的看着他,盼着他明明白白的把真相告诉自己。
然而这次黑衣男子连看都没有看他。
“好吧。”三月鼓着腮帮子,“那总能告诉我她好好的为什么会涅槃吧?”
“是心头血。”回答的竟然是白大人,“她一定用了盘古的心头血,是和她丈夫打斗的年轻人给她的吧?”白大人转过头问黑衣男子,“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我和三月在第一次看到的战争幻象中,头被砍了下来的就是他,对吗?杀了他的人虽然我没有看清楚,不过并不是正和他打的这位,而这位的父亲吧?”
黑衣男子始终沉默着,幻象又一次发生改变。
没得到对方的回应白大人丝毫不意外,他似乎并不是特别想知道答案,问了一次对方没理会他就不再追问,而是平静的看起了接下来故事。
用了心头血的女子安然无恙的和她的丈夫并肩而立,在他们身前还坐着一个人,这个人必定身份尊贵,地位不凡,他或许是部族的首领,周围所有的人都以此人为中心,态度虔诚而敬畏。
幻象中,黑衣男子就坐在他的下首。
一个奇怪的仪式正在进行着,白大人看得出,在这个仪式结束了之后,首领和黑衣男子达成了某种协议……
“你是和他结盟,打算对付和你争吵的那个人吧?”白大人自顾自的说着,并没有要黑衣男子回答的意思,“看到他身首分离,你后悔了吗?”
黑衣男子目光闪烁着,幻象如同从高出掉落的镜子一样瞬间支离破碎,他们又回到了灯火通明但安静的诡异的小镇,白大人望着黑衣男子,发现他的眼眸第一次褪去了那种近乎麻木的空寂和冷然,露出了某种让人感到惊讶的坚定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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